“哪里就轮到你!”林峰回手在他脑勺上一击,“等你长得过越安宫门洞高,再想着去做长公主的近身侍卫罢!”
“门洞九尺九寸,谁人长得了那么高?!”裴星不服。
“那就谁人也不要惦记!省得长公主还得训练了宫娥来保护你们!”
一言说得众人大笑,一扫方才的满殿寂静,添了不少生机!
玉恒端坐正位,望着门前东越臣子有说有笑,亲似同宗,敬若手足,那等融洽还真羡煞人呢!
羽麟见殿上的东宫之臣早已归座,而蔚璃与东越将臣还拥在一处,又叙别情又问寒暖,此样一边肃肃,一边喧喧,还真是惹人多思呢!于是走上前,劝说众人入席,叙旧之事把盏可为。
蔚璃这才警醒,于是也催促林峰等入席,再环顾四围,却不知自己又该栖身何处。
“璃儿请上座。”玉恒向她招唤,指了指与他自己桌案并排的席位,有意玩笑道,“璃儿就是寻着酒香,也该觅得归处啊!”
蔚璃笑笑,知此宴设于东宫之内,便也没有那么严格的君臣之分,何况与他之亲疏……实说不清,倒也不必扮那些虚伪客套,便径自走上前挨着他的座位坐了。
于是紫霄殿上,宾主入席,君臣列坐,主座上端坐着凌霄君与蔚璃,左首上有澹台羽麟、萧雪,并东宫腹臣,右首则是东越的一众将臣。如此,君臣上下彼此先贺一回冬至小年,言旧岁可掷,前景可期;又是主人把酒迎宾,恭贺东越将士替天子平复乱臣,替越王收复失地,可谓功勋卓著;再来,便是正章,由太子玉恒亲颁嘉奖令,奖赏东越三军!
彼时,晋林峰为白虎将军,季默为玄虎将军,裴星升青狼战将,擎远受封镇远侯,东越三军皆赏重金,免十年徭赋,名入官籍,此后便可论军功进阶将衔。
蔚璃一旁听着,此样封赏不可谓不丰厚!只是封将军衔从来都是各国封王所为,何以他一个皇室太子治起了军政?再者那擎远受封侯爵,便几乎等同于东越副君——若他还自认是东越属臣的话,那么他镇远侯之封地又该如何割划?
林峰等人对此样封赏似乎无可无不可,出列谢恩后又都归回座位。惟剩下擎远停在大殿中央,凝眉苦脸,全不似刚刚升做侯爵的人,他犹豫片时,终于说道,“太子殿下,我可否不要这个爵位,你另外赐我点别的东西!”
众人讶异,玉恒也微有讶疑,他布好棋局正欲移动棋子,却未想这擎远竟来横生枝节,“那么——镇远侯不爱高爵显号,爱甚么?!”
擎远看向蔚璃,蔚璃讶异之后又添慌乱,这位乞丐出身的将军从来都是不循常理,可千万别在这种地方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想着连忙劝抚,“擎将军可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些世族列传,你不是也曾问说——何以入青史,何以传世纪?而你今时封侯便可入传青史,我朝爵位世袭,你子孙后人便可为擎氏传承世族……”
“少来哄我!”擎远大手一挥,想着自己竟被一个小女子哄着在那寒关冷地苦守了这些年,真若写入史书可也不是甚么长脸的事!“我现下连个妻儿也无!还谈甚么世族!谈甚么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