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不由得大笑,“奏禀了兄长,就能行周公之礼?——璃儿未免心急了些罢!哈哈哈……”
蔚璃又羞又窘,“我是说……放肆!不许亲了……云……呜呜……放肆!你还敢……”
玉恒得了趣事一般,直逗得她面色潮红,气喘不定,才算饶她一回,又将她横抱入怀,起身奔床榻来。
蔚璃彻底慌了,牢牢抓紧他衣襟,倒似他会把她扔进海里一般,“云疏!好云疏!云疏哥哥!……听我说,君子有德,君子有礼,君子有义……”
“君子有情,君子有爱……”玉恒与她调笑着,将她放在床上,她立时无比灵巧地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周身不透,只留一双明眸雪璨眼巴巴地看他,“殿下这样做是不对的!……”
“哪样是对的?你说一个来!”玉恒倾身躺向她身旁,又伏在她耳边小声取笑,“我听说——那一年璃儿往藏书楼偷书,偷得可也不是白虎策……”
蔚璃不由得怔住了,雪腮上红云翻涌,羽睫下珠泪晶莹,她是又羞又急,又恼又慌,又有一丝惊惶,一时间魂都飞散了,珠泪滚滚滑落。
玉恒看得又笑又怜,急忙抬手拭去她眼角晶莹,柔声安慰,“璃儿不怕……云疏不会欺负璃儿……”看得出她还是不情不愿!“求璃儿以后也不要欺负云疏……可好?”说着轻轻扯她身上的被子,依旧哄笑,“也该赏个被角给云疏盖盖……”
倒底被他哄去了半条被子,又挤占了她的半边玉枕,可是就此倒下安顿下来。
他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再不曾有半点非分之举,又在她耳边与她呢喃低语,讲说那些个旧年趣事——流年小筑里她的顽劣不堪,入京朝拜时她的放任不拘,越都观礼时她的从容大方……讲着讲着又讲到未来之计,许她余年安好,许她正妻之名,许她子孙满堂……所有柔情只为哄她应诺。
蔚璃只是恍恍乎听着,一时如梦,一时如幻,此情此境似曾相识!曾经有人也是这样许她平生!许她白首之诺!那时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也是这样与她相拥,也是这般絮絮低语……她心思彷徨间忽然念及——子青!
我的良人子青!子青又该怎么办?那是她遇见的天底下最最良善的人!怎好弃他?
还记得与他荒山惜别时,他举步维艰,恋恋不舍,几次登车又都回身相拥,在她肩上哭得泪人一般……子青赤诚,子青痴心,怎能辜负!
他看着她睡,眉睫渐渐安若,呼吸渐渐匀称,身子也渐渐松弛,因为畏寒贪暖而挤进他怀里,睡得似一只安静的狸猫,娇媚可人,又柔弱可怜。
他忍不得,在她额头亲了又亲,只怕将她吵醒,这才忍下所有亲昵。
只是这一夜并无睡眠,他听见她在梦中,数次呢喃——子青,子青……
当真是一部错棋!怎就替她招惹了这样一段纷扰!该如何平定?才能断她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