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也摇头。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她是落魄公主,不,现在连公主都不是了,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而他仍是太子,也不会再是她的乐师了,那么流云小筑算甚么?是他金屋藏娇之所吗?是他偶然临幸之地吗?在他烦闷了东宫的政务与妃娥之余!
“我既是民,并非是奴,民有民之自由,殿下不可束我!我不要留在东宫……”
“你想去哪里?你既为民,可知谁人都可欺你,杀你!出了东宫,谁人护你左右?”
“我不须他人保护!我一个人也可仗剑天涯!”
“璃儿不可固执!你既是民,就更不该违逆本君!”
蔚璃瞠目——怕得就是如此!还果然就是如此!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太子,她是无功无名的卑微庶民,自此以后便要任他欺凌了吗!?
“我不会欺负璃儿,璃儿是知道的……”他也知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我是子青之妻,我要去召国!”蔚璃昂首,她还有退路——纵为庶民,子青也必不相弃!
换玉恒怔住,眉头紧锁,眸色黯然,“蔚璃,我说过了,那一纸婚约不做数的!”
“也不只是一纸婚约!还有拜堂之礼!还有洞房之仪……”
“住口!”玉恒拍案呵斥,倒将先前移来的杯杯碟碟都震得乱颤,“蔚璃我与你好商好量,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要拜堂之礼是罢!?你要洞房之仪?那本君今晚就可以都赐给你!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留在凌霄宫!但有异想,我先拿了召王治罪!”
蔚璃瞠目惊惶,这是素日里那个云淡风轻的东宫太子?既然是有商有量他又吼得甚么劲吗!?分明是她今朝被贬为民,是她长歌当哭,怎还换了他暴跳如雷!?等等——他方才吼甚么?今晚要赐给她甚么?他玉家天下还有无道理可讲!
蔚璃不免有些慌神,这位太子若是用强……她现下还真就强不过他!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面以巧舌劝谏,一面思计着该如何走为上策!“殿,殿下……这样就……就有失礼法了!好歹我也是……也是良家女子,你不能说拜堂就拜堂、说洞房就洞房罢……这合亲聘礼你总得先找我兄长议一议罢……良辰吉时也得找司天监问一问罢!你这样霸道行事又岂是贤君风范,若是错了天时地利人和岂非有损你玉室龙脉……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也不必了……殿下!压坏了我的糕点!”
玉恒扯住她衣领将她扑倒在席上,当真是冥顽不化的女子!心心念念还想去寻她的子青!现下她巧舌如簧也就罢了,又兼诡计多端,瞧她那眼神飘忽不知又要思量甚么计谋,看来是要加强东宫防卫才行!或者干脆对她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