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萧雪沉声又喝,手按剑柄,已有拔剑之势。
盛奕知他剑若出鞘必成杀戮,急忙拉住夜玄退步一旁。夜玄虽有挣拧,奈何他其一技不如人,其二没有此样强将高人效劳麾下,同时又被盛奕横眉瞪视,就不得不退步避让。
萧雪临至案前,置剑于桌上,伸手拾过一页绢纸,展开看了,冰冷面色愈见凝重,渐渐竟有咬牙切齿之态,看得夜玄众人更是讶疑十分。
夜玄扔手握短剑,心底还企图上前瞄一眼信上所言,于是,趁着众人都瞩目桌上,便悄悄移步,只前脚迈出还未及落地,忽见一道寒光乍起,劈头而来。
夜玄大惊,举短剑相迎,耳听身后盛奕大喊一声“退后!”,瞬时又有掌风劈出,直击萧雪,却听得铮的一声脆响,手中短剑竟被萧雪的剑气断为两截,剑锋直落,直削肩臂。
夜玄哀叹一声——我命休矣!却见一道人影闪出,是一名武将,拦腰抱住了萧雪,猛然较力,迫使萧雪剑走偏锋,齐刷刷削去夜玄半边衣袖,可他腕上轻旋,剑锋瞬间向回,擦过盛奕手臂,直插那位抱他的武将腹中,剑刃不停,带着血光又舞出一团狂花乱影,直扑另外四名武将。
“萧侍卫!剑下留情!”盛奕还想欺身再拦,可惜晚了一步,面前只剩下四具血尸。他大步疾走,又挺身护向廖痕身前。
萧雪剑若游龙,正击向廖痕咽喉,遇盛奕拦阻也未有半分迟疑,挺剑刺透他肩胛,剑尖仍指向廖痕!
夜玄眼见得萧雪自盛奕肩头抽回宝剑还要再杀,不由得大喝一声,“萧雪!别忘了帝姬还在我手上!你敢赶尽杀绝!我就叫玉室绝种!”
萧雪长剑尖锋停在盛奕咽喉,只半厘之差就要绝了这位名将性命!
他此番凌厉攻势,杀得西琅众人全无还手之力。盛奕又惊又怕,廖痕早已傻在原地,夜玄也是心悸不止,此刻才知悔恨万般,可又无限忿怒——“萧雪,你是要杀人灭口!?”
萧雪冷目飘过,“是玄公子自寻死路!今夜事若是泄露半分……”他重又扫视余下的三位西琅君臣,“莫说是尔等必受死刑,就连你琅国夜族也将面临灭门之祸!”
夜玄冷笑,虽怒气难息,可莫名的惶恐又欺得他无力争辩。
萧雪回身向案上揽过铜盒,并散落桌上的几页绢帛,将绢信仔细折叠了收入怀中,又将铜盒上下两片重新扣牢收入袖底,他从容镇定旁若无人地收拾了桌上残局,起身再看夜玄一眼,这一回倒有几分语重心长,“玄公子……今夜事,你不说,我不说,或可保你夜族长久之治。可若是你仍执意放肆任行……那么夜族,就是下一个青门!诸公好自为之!”说完提剑去了!
留下屋内三个怔愣愣的活人,与五具血淋林的尸体。
寂静半晌,自角落里传出廖痕惊惶无措的唤声,“公……公子……”
夜玄转目看去,先是瞄见一身血色、铁青着一张脸的盛奕,心下又愧又恨,低了头走向廖痕,安慰道,“先生受惊了!是我处事不当……”他话未讲完,却见廖痕向他摊开手掌,掌心里一纸绢信沾染了些许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