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实不屑与他这等狠绝之人多置一言,只冷哼答说,“礼官许山秋,与子青聘辞当入史册。殿下自可派人查访。”
“许山秋?……还有聘辞?”玉恒木然念说,神思一片凌乱,“怎样聘辞?许你一国江山吗?你知她江山不过是我玉家的一块封地!天家随时可以收回!”
这一回,蔚璃终又启眸来看,笑带讥讽,“所以,你杀召王不足,还要诛风族吗?”
“是风肆领兵谋反!你知他怎样羞辱我等……”玉恒话至一半忽然顿住,心绪盘转:何苦与她争论这些!她若知之自然知之!她若不知,讲上一万回她也佯装不知!风王族怎样野心,她岂有不知之理!
“罢了!”玉恒自叹一声,“我杀召王,是不得已之下下策。他年若是诛杀风族……你只记得——与尔无关。”
“殿下有太多的不得已!岂不知天下人亦然!蔚璃已嫁做风族媳妇,殿下若要诛杀风族,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你若者连我一并诛杀,或者……”蔚璃也有那么一刻心惊,昨日尚有恩义,今日已成仇恨吗?
“或者怎样?!”玉恒拎住她衣领质问,终于明白萧雪何故要受她责打!那些被杀的不只是召国侍卫,也是她的侍卫!因为她已嫁作召国妇人啊!好个风流女子!才不过别了一月时光,她竟敢……竟敢入他人怀抱!“蔚璃,你还想与我为仇吗?为一个相识不过半载的蠢世子!”
“子青已是我夫君……”
“住口!”玉恒愈加忿怒,眼前忽又闪现她肩上重重齿痕,不由恼道,“所以……你肩上齿痕……是你们的新婚之欢……”实实忍无可忍!他又气又恨,忿忿起身,却仍旧不知所措,一脚踢翻地上泥炉,连那肉羹滚洒了一地!
怒她?罚她?弃她?打她?这些年被她惹怒数回,却也不曾像今日这般,手足无措!真真混账女子!岂会不知我心!他咬牙忿恨着,忽又转身扑回冰榻,一把按住她衣领,扯开她衣襟,向着她另一边肩头狠咬下去!
没有人可以在她身上留下印记!除非是他!——这是数年前就注定的事,岂容横生变故!
蔚璃痛得低呼一声,拳脚并用地奋力踢打,他终尝到一丝血腥,仿若舔舐自己心头滴血,又扼住她咽喉,咬向她嘴唇,暴雨催花般的强吻,全然失了往日的君子风度。
迫得她拼力抓挠,扯歪了他的发冠,撕乱了他的衣领,再不能自救,惟有一狠心,反咬他一口,玉恒唇角吃痛,终低吼一声退身坐直,可仍旧恼怒未收,指她怒喝,“蠢女人!可知我为何使你们定立婚约?!不识好人心!”
她气息未定,眸色里终又泛起涟漪,只是那涟漪是他从不见过的鄙夷之色,她含泪怒回,“泠泷琴!你以为天下只你聪明!召王早识你计!我应该拜谢殿下恩义才是!——使我既得名琴,又得良人!”
“蠢物!我予你之恩义又岂止如此!”他只怕再多怒一分就能扑上前掐断她脖子!不得不撇开她转身向外。
蔚璃抑制不住的泪淹雪腮,凄然指责,“殿下予我之恩,无异于凌迟之刑!”
玉恒顿时又僵住脚步,犹如背受冷剑,她倒底为何事生恨,何至恨至这般!恍恍乎转身,戚戚然看她,“蔚璃!我何曾……你……你这话……未免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