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到平常处,林峰实忍耐不得,与青濯直言,“你也不必答得这么仔细!长公主说了,殿下最是巧言善辩!除去军令,都不可信!”
青濯愕然,惊他竟在凌霄君面前这样直言不讳,低声嘱道,“林大哥不可胡说!长公主几时讲过这话!”这话可算得上是谤君之罪了!
“长公主的话你都不记得!你算是谁家的臣子!”林峰争辩,“且说殿下方才问得那些,哪一句话又是有用的!都无关痛痒!”
凌霄君在座位上听得真切,不得不轻咳了一声,以示他二人可以再小声些。
青濯又是赧然又是惶恐,忙作礼言说,“殿下,长公主不曾说过这话……就算是说过也是……也许是当时醉了,不经心的!”
“长公主几时醉过!长公主千杯不醉!”林峰又出言质疑,呛得青濯只会瞪眼,话也讲不出。
醉后才有真言!凌霄君也是心下暗笑,想自己一世英名迟早毁在这女子手里!
“长公主在哪里?”季墨并不理会青濯林峰如何吵闹,阴沉着一张脸径自问凌霄君。
“正是!我们要见长公主!”林峰也推开了元鹤放置在他面前的茶盏,附和吵嚷。
“嗯——”青濯还在腹内措辞,想着如何可以问得再宛转些,林峰又瞠目来喝,“还嗯甚么嗯!长公主都被人弄丢了!你还有空酸酸唧唧!殿下,为何到如今还不见我家长公主!”
凌霄君按揉额角,难掩疲惫神色——这东越一干将臣还真是难弄!仍微笑回说,“你们长公主……未与我同路。她若顺利,应当与我们在径山亭会合,共入帝都。”
“甚么叫未与同路?”林峰大叫,“殿下丢下她一人独行?若不顺利呢?她只一人,呼天不应,呼地不灵,殿下这分明是弃她在野!”
“林峰!”青濯劝止,“不可对殿下无礼。”
正这时,门外传来澹台羽麟的大呼小叫,“不好了!不好了!阿恒!这下可坏大事了!”声到人也到,扑奔进来,也不看四下,仍径自喊叫,“我刚刚查问清楚了!莫昂那小贼,自廊原调了二千骑兵,去截杀阿璃了!二千骑兵啊!不是说阿璃负伤,怕是杀十个骑兵都难啊……”他正叫嚷着,转头却看见青濯等东越将士在席,余下的话便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张嘴一声也发不出了。
林峰霍然起身,季墨也随之起身,二人同时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揪住羽麟,同声喝问,“莫家小贼往何处截杀长公主!?”
“我……我怎知道?阿恒……”羽麟慌乱着向玉恒求助。
玉恒面色微沉,并不讲话。青濯见势有异,忙厉声喝止林峰、季墨二人,“二位哥哥可好坐下说话!长公主军令:嘱我等护送殿下至帝都!一路听凭殿下调遣!此处是殿下营帐,你们二人这样吵闹,眼中还有统兵主帅吗?”又上前拉开他二人,一边一个按回座位上。
林峰仍有忿忿,“虽有长公主军令在身!可也不能罔顾长公主生死啊!殿下这样端坐营帐,心中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