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嗤之,“你再啰嗦着不睡,我便把你一棍子敲晕了拖去喂狼!”
风篁愈发气煞,倒像她真真会把他敲晕了喂狼一般,“你这女子……好狠心!”他伸手扳过她肩,像是个孩子吵架似的不依不饶,“你心里还有没有尊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蔚璃也恼了,本就嫌恶他这个累赘了!他还不知深浅一口一声的三纲五常来教训她!想她蔚璃岂是以三纲五常处世待人!?挥手一拳擂向他肩头!
他早已熟识她话不过三句就要拳脚相向的性子,见她小拳头挥出,张开大手一把握入掌心,顺势扑向她身,又制住她另一只飞来的恶拳,顺势弹压住她还企图飞脚踢踹的身子。
“风篁!”她整个人被他制在身下,几乎要与他眉眼贴着眉眼了,这下倒有些着慌了,可仍旧倔强得不甘示弱,“你敢欺我!明日休想再跟我一起下山!”
“你再说一遍。”风篁也决心定要将她驯服,怎能容她一路去一路心不在焉!?既然执手同行就该同心同德不是!?
“你敢欺我!我……”她娇喘吁吁,即恼且羞,可对他又实实地讲不出狠话,能把他怎样啊?!他是故人的影,或是故人的魂,恨不能筑故垒修高墙,藏而珍之,又怎忍对他口出咒语?
他盯住她眸色澄明,看见平湖倏忽荡过一层涟漪,似春湖跃鲤,顷刻间又影沉水底。那是甚么……竟似怜恤之伤,又像顾惜之痛,那是在她眼里难得一见柔情似水,他的心也蓦地柔软,钳制她手臂的力道瞬间卸去七分,仅余三分更像似与她挽臂相拥,“丫头……”他柔声唤她,指尖轻轻抚过她熏熏粉腮,又掠过她耳边鬓发,忽又握紧了她瘦削薄肩,低头在她耳沿上浅浅拂过一吻,呢喃一声,“丫头可知我心……”
她未再挣扎,只知他身子在不断下沉,隔着薄薄披衣已经可以清晰感知他身体的温度,他动作轻巧的像似呵护一件易碎琉璃,璀璨星眸深深投进她那双微澜静湖里,眸色交织,心影互映……如何会不知他心啊!只是山水千重,凶险万端,又怎敢真的劳他背琴荷剑!?
“子青……”她顺从地迎上他十指交叉,静目流光注视着他——平生还从不曾有过这样乖巧时刻!只是今夜——当真适用吗?头顶有明月泻辉,脚下是清风流寒,还有耳畔,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涌出层层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