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只怕受凌霄君责骂,谁还理他这些,又劝又吓,“澹台少主快别闹了,容长公主更衣之后再从容相见……若被殿下知道你擅闯宫禁……可是要罚的!”
“哪里的宫禁?这本就是阿恒的住处!更得甚么衣,这里又不是她寝宫哪有她的新衣可更?”澹台羽麟左躲右闪就是不敢离去,又奔回来缠绊蔚璃,献媚说道,“可是我忘了,该为阿璃再带几件南国的新衣才是!你不知召国宫廷春来又有了新式裙装,回头我使人快马递来几件,为你在越王婚典夜宴上穿用,你可喜欢?”
蔚璃正烦恼着寻不见信函,根本不理他唠叨不休,又唤过婢女质问,“昨夜谁人侍寝,可曾见我丢了甚么,亦或在这屋里拾到甚么没有?”
婢女见她找得焦急,也都有些慌张,“昨夜,不……是天色将明时分,是殿下送了长公主来入寝,倒也再没甚么人进来……殿下吩咐,不可吵了长公主安枕……长公主倒底丢了甚么?”
澹台羽麟闻听也一旁追着问,“阿璃丢了甚么?凭你丢了甚么我陪给你就是!无论是金簪玉钗,还是珠佩环壁,就没有我澹台家买不到的东西!纵是阿恒送你的物件,我十倍予你就是,又有甚么稀罕!”
蔚璃急得无法,被他无故闹着愈发着恼,又想到这召国强送风灼入越,又使风肆借兵于江畔,又意欲令世子风篁求亲于自己等等一连串事故竟都是因他澹台羽麟而生,不觉恨到要打。
而那澹台羽麟还浑然不觉,只知她病体难愈,恐怕时日无多,一心要讨她欢颜,一意要使她愉悦,当下又拉着她手臂,兴冲冲道,“阿璃随我来,我还带了一双白鹤给你,就在院中。你不是慕其逍遥,此回你可以同它们共逍遥了……”
蔚璃被他拉着向外走,才觉出事有蹊跷,蹙眉问道,“澹台羽麟,你方才守着我床边大哭是为哪般?”
此一言如定身法般立时止了澹台羽麟的喧闹,他怔怔回眸,笑意强牵,眼波流转间强扮嬉笑着回,“我与阿璃数月未见,委实思之情切,心肝沉痛,遂大哭之……”
蔚璃也难辨其真假,只觉又气又笑,“我看你是找打!”
羽麟见她终展笑颜,心下亦欣喜非常,又百般劝说定要她往园中一观。蔚璃也知他是要显摆那些送进澜庭来的那些奇珍异宝,一时也不好拂他诚心好意,只好随他出了清风殿,绕过曲水桥,来在水榭草园。
她不知这一觉竟睡到了午时,头顶是艳阳和煦,脚前是花红柳绿,如此信步闲庭,倒也得别样逍遥。除却昨夜种种纷扰萦心头。
羽麟随手攀折一枝蕉红海棠递在她手上,百般讲说自去年冬月与她别后之种种,又细问她近来安好,听闻仍以药当茶,终年免不去三餐苦味,不觉又红了眼,半晌未语。
蔚璃只稀奇他此回来倒添了多愁善感之柔肠,非似澹台羽麟该有之气质。不免几次白眼嗔他,“羽麟何处学来的矫揉造作!我尽日汤药做茶也非这一朝一夕,偏此回劳你惜春悲秋般苦叹。你若当真惜春,这海棠花好好的将绽姿容,却要被你平白折断,岂非抹煞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