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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正式工作就是下蛋的老母鸡,买工作的钱两三年就能回本,后面纯挣。
孟秦猛抬起头,“幸好没给你!”
“?”
“悄悄跟你说,那工作已经被人买走了,这个数。”孟秦比了个手势。
隔壁床老太太直接溢价两百块,花八百块买下了机械厂那份干事工作给她小孙子。
“爹下午带二姐去公社办手续。”
“那明天薛琴拿不到工作,不得气死。”
“我去跟广子说一声。”
“哼。”孟秦冷笑。
秦则方刚离床的屁股又老老实实地归位。
“我想想,还是不去了。”
“去啊,你们一个爹的兄弟不就得互相帮助,去。”孟秦反话正说。
秦则方求生欲及时上线,认真地摇了摇头,“帮助有来有往才叫互相,单方面叫扶贫。”
孟秦用被子里的脚蹬他,“勉强算你给孩子做了个榜样。”
秦则方垂眸,看她肚子被盖住的地方凸起一点,惊讶万分,“这么快显怀吗?”
“……是不是傻。”
孟秦拉着他的手进被窝,秦则方摸到个四四方方的形状。
哦,他刚给的钱。
孟秦看他抿着唇失望的小样,拨开钱,顺着指缝抚平他五指覆盖在小腹上。
病房里,隔壁老太太的儿子来送晚饭,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小孙子工作安排,对面的小夫妻则为住院费争吵,窗户下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哎呦呦地喊疼……
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喧嚣嘈杂,以至于没人关注角落小夫妻的动静。
秦则方浑身紧绷,明明掌心触碰的是线衣,脑海里却无端想起别的,干燥的手掌虚虚碰着,生怕重一点挤压到肚子。
孟秦看得好笑,挺了挺肚子,“跟你爹打个招呼。”
秦则方热出一头汗,“对,我是你爹。”
“噗嗤——”孟秦笑得浑身都在抖,“骗你的,真以为他能听到啊。”
“两个月的胎儿已经初具人形,头部已经发育,能听到。”
“……”
孟秦不笑了,跟傻子论什么长短啊。
她直接把老伴手丢出去,秦则方不想动,揪住她线衣。
孟秦:“他爹,天黑了,别打扰你儿子睡觉。”
秦则方:“哦。”
他依依不舍地抽出手,掖了掖被子,“明天不管广子结不结婚,你都别去了。”
孟秦挑眉,“能行?”
秦则方点头,“你住院的事情亲戚都知道,不会说什么。”
“那就不去。”孟秦肚子空空,眼睛看向保温壶,“我饿了。”
秦则方立马打开保温壶,孟秦动动鼻子,飘出来的香味掺杂着腥气,胃里一阵翻腾,她捂着嘴弯腰拉出床下的夜壶,一顿干呕。
秦则方吓一跳,“我这就拿走。”
孟秦摆摆手,让他离远点。
保温壶被封紧口子,保证半点味道露不出来。
秦则方兑杯温水,“漱漱口。”
等她不吐了,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扶靠在床头。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准备。”
孟秦眨眨眼,“苹果。”
秦则方动作一顿,媳妇就弯腰从床头包里掏出个苹果。
恩,还怪眼熟。
“现在这个季节还有苹果。”
“隔壁奶奶送的,我和你分着吃。”她现在闻着这个味才不难受。
秦则方心虚地听媳妇安排,洗干净的苹果切块装进茶缸里,开水一烫,苹果的清香里多了点酸酸甜甜的味道。
孟秦用勺子捞着,一口苹果一口热水吃得嘎吱香。
这次没吐,秦则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感觉到里衣汗湿一片。
孟秦年轻时身体饿得胃小,吃几块就饱了,剩下的塞给老伴。
他说:“你喜欢我明天去多买点回来。”
孟秦默默被窝里的钱,大手笔地抽张大团结给他,又小声问,“钱总不能一直放这。”
秦则方想想,“留下日常开销,剩的存银行去?”
他想到家里情况,现在存银行最好,不过,“现在有钱了,你在医院多住几天。”
孟秦有气无力地说:“浪费钱,回家一样休息。”
秦则方坚持,孟秦觉得奇怪,顺嘴秃噜,“难不成刚分家你爹娘就要赶我们?”
“……”
“……”
【要是老伴知道东西都被扔出来,不是更气。】
“不是,我担心你。”秦则方摇头时眼神乱瞄。
“呵。”
不过到底分家成功,孟秦就没再揪着这事去为难老伴。
她只说:“分家不住一起也好,你找人问问钢铁厂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秦则方摇头,“不用。”
', ' ')('孟秦:“你总不会打算让我一直在医院住到生吧!”
有钱烧得慌啊。
秦则方失笑,“不是,厂里分了我一间房子。”
孟秦:“!!!”
秦则方:“我早上拿了检查报告给工会,朱医生被总院停职查办,厂里补偿我,提前把房子分给我了。”
孟秦惊喜冲昏头脑,“哪,哪里?”
秦则方轻笑,“还在柳条胡同,在街角,之前住得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
孟秦总算回神,“听说他腿摔断了。”
“恩,医生说手术后也会成坡子,还挺严重,就不打算再治,打算卖了工作回老家。”
电影放映员除了需要技术,每个月还要完成两次下乡放映的指标。
“厂里说他工作已经卖出去,这两天就会搬走,我是真担心你,也是想趁着这几天把房子修修,咱们以后要住好久的。”
柳条胡同的房屋全是老式三合院,几十年历史了,不是房顶漏水,就是墙壁裂缝,总要修整修整。
……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谷大娘一早把泡了整夜的腊八料煮上,抱着腌菜坛子往水井旁边去,打算洗干净控水泡坛子腊八蒜。
刚到杨大娘就拉着她冲秦家挤眉弄眼。
“不是说秦家小儿子腊八结婚?这太阳都开始晒屁股了,怎么不见动静。”
谷大娘嘴角下撇,幸灾乐祸,“昨儿才分家把大儿子赶出家门,不得闹几天,我看着婚啊,是结不成了。”
“我觉得能成。”杨大娘偷偷打量着四处没人,手护着嘴巴小声说:“我有一次看见广子带他那对象钻小树林,不然过年好日子那么多,咋就着急定了今天,还不是怕肚子遮不住。”
“呸!你们两个老货就知道背地嚼舌根。”朱婆子愤怒一吼,惊到井边的两人。
谷大娘吓得差点碎了腌菜坛子,有点恼火,“广子要没耍流氓,着急结什么婚。”
“广子二十结婚不很正常,跟他同龄的有些娃都出生了。”
“方子二十多那会你不还说结婚早了不定性,是不是老杨。”谷大娘拉住要跑的杨大娘。
杨大娘暗骂谷大娘有病,“多少年的事了我可不记得。”
朱婆子才不领这情,“脑子有毛病就去医院看。”
杨大娘怒了,“给你脸了,跟谁俩呢,惹了我把你背地偷偷毁方子相亲的事给捅出去。”
“我没有!”朱婆子一把抓住杨大娘头发,“让你胡扯。”
“啊!”杨大娘头皮生疼,反手朝朱婆子脸上抓,“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想把方子当驴使唤,光想着让他给家里挣钱,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
“咋还动气手来了,也不吱一声等我离远点。”谷大娘抱着坛子跑开,朝两家喊人。
……
秦伯言正烦着。
先是大嫂压着婚礼规格,大道理扣着大帽子,他憋屈应了,朱婆子又闹着薛琴配不上小儿子,要悔婚。
悔婚和降规格可不同,无缘无故那不是毁人家姑娘名声,这事秦家干了,坏的就是秦家名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提前请的掌勺师傅一听席面少了,直接让徒弟来递话,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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