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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几个人也就继续低头吃饭了,没再提这件事,乌桃自然也不敢问。

吃完饭后,乌桃和青桐帮着收拾了,青桐坐在炉子前,将凡士林烤化了后滴在冻裂的口子上,滚烫的凡士林滴进去,他疼得呲牙。

宁妙香点了蜡烛,乌桃便在蜡烛下读书。

她的《白雪公主》太扎眼了,宁妙香也看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大致交待了,宁妙香倒是没说什么,自是叮嘱她别给人家弄脏了:要是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乌桃自然应着。

她小心地打开书,凭着白天的记忆认真地读,也许是读了三遍的关系,她竟然差不多能顺下来了,许多字也变得熟悉起来了。

她想,那些字换一个位置,她可能不认识,但至少这个字在这个位置上,她知道那字念什么了。

这让她雀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叶蕴年教得好,还是《白雪公主》确实适合认字,她好像一下子记住不少字。

青桐这时候说:吃烤白薯吗?

已经半封住的炉子上坐着大洋铁壶,铁壶旁边放了一圈白薯。

那烤白薯并不大,而且带着伤疤,或者恰被铲断了,这样的白薯不要票,而且特别便宜,现在青桐拿了几根,放在炉子边上,慢慢地烤着,现在外面的白薯皮已经发黄发脆,翘起来了。

他这一说,乌桃便闻到了白薯软糯的甜香。

她点头:吃!

青桐便拿了烤得最好的那根,拍了拍上面的炉渣,就要递给乌桃。

乌桃刚要接过来,门就被推开了,乌桃姑姑和大伯进来了。

门被推开门,外面的风就呼的一下子灌进来,乌桃迎面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咳起来。

青桐眼疾手快,将白薯赶紧重新放在炉子上,不过是藏在了大洋铁壶后面。

乌桃姑姑江晓月进来后,难得竟然是笑呵呵的:有些日子没照面了,今天正好顺脚,我就和你们大伯说过来看看你们。

青桐和乌桃便一起起身,给姑姑和大伯打招呼。

宁妙香见了他们两个,脸上并没什么笑模样,不过也起身迎着让他们坐下,两个人客气了两句也就坐下了。

乌桃心里已经起了提防,她想着妈妈晚上才提起姑姑和大伯来,现在他们就过来了,这里面肯定有事。

夜猫子登门,这肯定没好事。

她甚至忐忑起来,可别不让她上学了。

如果不让她上学,那她就哭闹,反正她小,她就哭,就打滚,看他们怎么着!

她这么暗暗想着的时候,那边大人已经说起话来了。

她大伯江延山边说话边拿出来烟袋子抽着,吧嗒吧嗒的,一边抽一边往地上掉烟灰,很快屋子里到处都是烟熏味了,这比烧炉子的味道还呛鼻子呢。

乌桃难受,嗓子里痒,忍不住咳了声。

江延山手里夹着烟袋,斜着看了乌桃一眼,之后才说:乌桃这是开始念书了?

宁妙香点头:嗯,念书了。

旁边江晓月立即皱了眉:一个丫头片子,念什么书啊,你也真是的,她瞎折腾,你还惯着不成?再说这年月,哪是念书的时候呢!

乌桃一听,心里的火蹭地就起来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来的!

她脸都涨红了,直接站起来,大声道:姑姑,您当时念书时候,我爸说什么了吗?您不是识字吗?咱们家总不能一辈不如一辈吧!

江晓月一看,恼了:这,这

她是当惯了姑奶奶的,从来宁妙香都得捧着她,哪想到侄女还能呛呛自己,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乌桃:反正我要读书,我就要读书!

江晓月:你瞧瞧,你瞧瞧这死丫头,像什么样!

旁边的江延山见了,赶紧拿起烟袋拦住她:姐,有话好好说,咱不能和孩子置气!

江晓月:孩子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她是当惯了姑奶奶的人,平时宁妙香对她都是小心奉承着,乌桃和她那样说话,她受不了。

可江延山却:咱今儿个来是说正经事的,闹腾那个干吗!

江延山一说,江晓月也想起来了,瞪了乌桃一眼,到底是忍住了。

乌桃本来以为这事得闹起来,她已经想好了,闹就闹,反正她年纪小,不怕丢人,她就哭,就哭,哭给全大院看,就说她姑管闲事,不让她上学!

结果听这意思,竟然还有别的正事?

这时,就听江延山说:我说弟妹哪,我得和你说个正事,咱们也就是商量商量,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事,咱得商量着来。

宁妙香听着,脸上淡淡的:他大伯,您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江延山把烟袋子在桌子沿上磕了磕,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你看我们家老二世贵,这不是正在相亲吗,人家女方说是要到我们家走走,看看我们家,你说我们一家几口子就住那么两间房,老大结婚了用一间,现在老二还和我们窝一起,姑娘看了肯定得嫌弃,所以我想着

说到这里,他脸上浮出难得的亲切来:到时候让女方过来你们那屋,这样咱面上也好看,老二这媳妇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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