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找死是啥?没看天雷都打起来了,只是摔断一条腿还是轻的,估计是看在他这个亲戚的份上才放她一马。
不然真被雷当头劈下来,他们家可真成村里的笑话和罪人了,人家保准会指着他鼻子说,看,那家遭雷劈了唉,肯定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被小神仙惩罚了……
李二叔这回真要被二婶子干的蠢事气坏了。
“快送卫生站吧,赶紧让大林哥给瞧瞧。”钱春娇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状似很着急地说道。
二婶子扭曲着脸喊痛之余,听了这话还狠狠瞪了眼儿媳妇,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钱春娇面上害怕地瑟缩了下,其实心里直撇嘴,暗自高兴了会儿,想着晚上给小仙女敬香时得好好感谢一番。
天上的雷声不断,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天空被乌云遮盖,迅速黑了下来,雨点子掉落下来,渐渐变多变大,逐渐密集。
李婆子已经挪到屋檐下坐着了,望着院里哗啦啦下起来的大雨,她得意又自豪地冷哼了一声,低头慈蔼地看向宝贝孙女。
祖孙俩对视了一眼,一个是欣慰又快意的赞许,一个是懵懂无辜脸。
荣锦:……真不是我,就是夏天一场普通的雷阵雨啊,都想哪儿去了!
大门被拍响,李治国从屋里出来,冒着雨踩着水去开门。
李志强一身雨水浑身湿透地站在大门外,急急慌慌地说是要借架子车,他娘摔断腿了,得拉去卫生站瞧郎中。
李治国刚才在屋里没听到隔壁的动静,当下被唬了一跳,二婶子身子骨一向不错,又闲着不干啥活,咋就摔着了?看样子还摔的特狠。
李志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让他咋说啊,说他娘不小心秃噜嘴骂了你家的小仙女,结果被现世报了?
更何况现在还要借人家的架子车,反正他是没脸说出来的。
李婆子给他解了围,让大儿子去草棚子里拉车,还喊出了另外两个儿子,一起帮忙把二婶子送卫生站去。
李志强十分感激,急急忙忙朝李婆子的方向鞠了一躬,不知道是想感谢大伯娘还是给小仙女先赔个罪,替他娘认错。
李婆子认定是后一个,满意地点头,“这孩子性子是软和了一点,人是还不错的,二弟夫妻俩上辈子烧高香了,歪瓜里生出了好种。”
李志强没听到这番好评价,他和李治国兄弟三个正忙活着将断腿的二婶子抬上架子车。
大雨越下越大,转眼成了暴雨,人站在雨幕下瞬间就被浇成了落汤鸡,眼睛都睁不开。
二婶子早就被雨淋的满身水,还沾了地上的泥,被抬起来时碰到伤口疼的哀嚎不止。
“别嚎了,喊的我直哆嗦,小心再给你摔下去!”李二叔一声斥骂,将二婶子忍不住想咒骂的话憋了回去。
五个人齐心协力把人抬上架子车,然后冒着雨赶紧送到了卫生站,真担心耽误了治疗人给摔瘸摔瘫了。
要知道这场雨过后估计就该夏种了,到时候大家都去下地干活,可没人照顾伤患病号,而且还相当于损失了一个壮劳力。
李林刚送走一个小病患,下了雨还没歇一会儿,就迎来二婶子这个摔到腿的大病号。
“咋摔的?腿里面的骨头都断了。”李林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弄伤的过程。
几个湿淋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二叔咳了两声,说是在院里跌了一跤,就、就摔成这样子了,让赶忙给治治。
“摔了一跤?平地摔跤能摔断腿吗?”李林疑惑,摸到断骨处按了一下。
二婶子当即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只感觉耳朵都被震了震。
李志强被他娘凄惨的叫声震得心里发慌,当下那是有啥说啥了。
“就是平地摔的,我娘顺嘴骂了小仙女,天上立即打雷下雨警告她,还罚她摔了腿……”
既然说开了,其余几人也没啥再不好意思隐瞒的,纷纷点头赞同。
李林舅甥两人听的都麻木了,望了眼外面仍在继续的雷阵雨,啥都不想说,还是先治伤吧。
第46章
暴雨下了一整天, 逐渐转为大雨,陆陆续续哗哗啦啦了两天才消停。
二婶子这两天就躺在床上度过了,腿上断骨那里被李林用木板固定绑了起来, 另外开了养骨的草药给她喝。
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两三月她就只能老实在床上歇着, 腿伤的疼劲儿都够她受的,再想骂人那是不可能了。
李二叔说她是犯了口业, 不能再骂了,不然小心腿废掉。
二婶子被他这番说法吓得不轻, 躺那儿紧紧闭着嘴一天没敢说话,实在受不了了就喊来儿媳妇去伺候她, 尽管心里怒火直冲, 想揪着儿媳妇大骂一通,却也不敢再作死。
如果真成了瘸子,没了劳动力, 她在家里就要被嫌弃了, 万一儿子不给她养老咋办。
有了忌讳,二婶子在床上老实躺了两天,没再作什么妖。
期间,钱春娇尽职尽责地伺候她吃喝拉撒,顺带没了她在外边管这管那, 钱春娇有了接触粮柜的机会, 和闺女两个趁机吃了几顿饱饭好饭。
若是让钱春娇选, 她宁愿婆婆一直躺床上让她伺候算了, 这样她和梅花才能活的舒坦些。
可惜,李二叔是不会愿意的,家里少了一人干活就少了一个劳力,上工时少领一份工分,到时候分的粮食岂不是也要少?那绝对不行的。
李林开的草药,他总是一到时间就让儿媳妇去熬药,看着二婶子喝下,不错眼地盯着。
二婶子还感动的稀里哗啦,抹着鼻涕说道是当年没嫁错他,平时老被他嫌弃只生了一个带把儿的,不成想到了关键时候,老头子最在乎的是她!
李二叔:“…………”要是能尽快好起来不耽误干活,你就这么想吧。
钱春娇旁观者清,眼睛看得分明,公公只在乎到时候有没有劳力上工给家里挣工分,哪里是关心婆婆她那个人啊。
直到天气转晴,二婶子仍然躺在床上喝着苦药汤子,腿上的木板子都没拆下,下地干活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