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已经干了,心里那口气也出出来了,他只有侥幸着反封办的人不会相信他说的那些话,不会来。
而村里人就不会发现他做下的混账事,他也不用忐忑不安躲躲闪闪了。
可惜反封办第二天就来人了,还正好赶上全村人拜活神仙!
李麻子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吓得差点就露馅儿,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稍后有荣锦的威慑在,李麻子本来就胆怯地逃避的事,这下直接死憋着更不敢冒头承认了。
后果太严重,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家老娘肯定受不了,而且开祠堂彻查也没揪出他,李麻子就继续怀揣着侥幸,想混过去。
只是逃过了人心却逃不过报应,李麻子绝对没想到他的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浑身黑皮也就算了,还裂成一块块的疼死人,甚至开始流血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太可怕了!
李麻子这下彻底崩溃,哭着喊着自己送上门,求大队长求小仙女救命,看在他真心认错、看在他家还有个老娘要照顾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
“呜呜呜,我真知错了,救救我……”李麻子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衬得鼻青眼肿的猪头黑脸更为凄惨。
“嘅——”哭着哭着还猛地拧了一把鼻涕,随手甩到了地上。
李老头一家子都被恶心到了,照头又给李麻子泼了几盆井水。给他洗洗干净,正好也让伤口降降温,减少流血。
“阿秋——阿秋——”李麻子最后一副落汤乌鸡样儿的站在那儿猛打喷嚏。
李治国扯着他转了圈儿看看,对李老头点点头,“血不咋地流了。”
“那就先带他去见你叔伯,等村里的赤脚郎中回来再给他看看。”李老头拍板儿说道。
至于送去医院?那是不可能的。
乡下人命大,不是要命的伤病一般都不会送去医院,找村里赤脚郎中看一看就行。
即使真去了县医院,家穷拿不出医药费不说,里头的伙食也吃不起,凭白多耗费粮食,给家里增加负担。
随后,李治国和李治富兄弟俩架着腿软的李麻子往祠堂去。
李治民自告奋勇去通知住在祠堂边的老族伯,还有各位族叔,路上顺便通知了沿路的各家各户村民,飞毛腿儿般跑的溜快。
钱春娥在他们走后,端着盆将院里的地用井水冲了一遍,方才感觉那股恶心的劲儿过了。
李婆子换了另一身衣裳出来,接过荣锦,然后叫上三个儿媳妇都去祠堂。
不亲眼看着李麻子受惩戒,她出不了心头那口恶气。
等她们到祠堂时,被李治民飞快地通知了大半个村子的村民们几乎都来了,祠堂门口又被堵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大家站在门外讨论着之前李治民留的话,说是告密举报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全村人都很气愤,义愤填膺地要求那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麻子娘被邻居扶着蹒跚地赶过来,一边咳嗽一边逮着门口的人问有没有见到她家儿子。
众人都说没看到,麻子娘忧心忡忡,被村里媒人拒绝后蜡黄的脸色更憔悴了。
邻居见她病的不轻,建议她先回去歇着,这里的事稍后回去跟她说说就行。
麻子娘眼皮子一直在跳,担心着儿子,没应。
李婆子抱着荣锦到了,身后跟着赵凤仙妯娌三个,走路的气势夹杂着一股戾气,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等闲不能惹。
大家伙让开了一条路,看向荣锦的目光是十分敬重崇拜的。
麻子娘让到一边,见李婆子过去的时候朝她笑了笑,像往常那般熟识和煦。
然而李婆子却没给她以往的回应,脸色耷拉着却又复杂不忍地看了看她,直接越过她推开门进去了。
麻子娘心头咯噔了一下,直觉出了啥事,她家麻子不会也牵扯其中了吧?
李婆子几人进去后,外面的乡亲也陆续跟着进了,里面上课的老教师见又有了事情,今天的课索性不上了,给孩子们放了假。
李长江李桃花堂兄妹五个当即欢跳着跑出来,围到李婆子和自家娘身边。
众人站在院里没等多久,老族伯打头从后门走进来,还有随行的李老头,两人均是一脸沉重。
后面跟着李治国兄弟三个,他们手上正压着犯怂的李麻子。
面对着全村人,李麻子也知道羞耻,勾头耷脑地不敢见人,不敢露脸给他娘看。
他腿脚都吓得软趴趴的了,若不是有李治国李治富兄弟俩架着他,估计他就摊在地上起不来了。
村民们一见这架势,立马明白了罪魁祸首就是李麻子!人群嗡的吵闹开,愤愤怒骂的不在少数。
麻子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儿子真干了那事,心神巨震之下差点摇晃着倒下去,好在被邻居扶住了。
李麻子偷偷瞧见,更为羞愧,沮丧地把头低的更低。
麻子娘缓过来后再去看儿子,发现了他身上的异常,终究还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颤颤巍巍地上去问他咋地了。
李麻子支支吾吾愧疚地不敢说。
老族伯叹息一声,“侄媳妇,这小子不学好,他这样子是遭了天谴呐,唉!”
“举报的那个人就是麻子,他承认了,身上这些伤也不是咱滥用私刑打的,是前天雷劈了后又弄成了现在这般,刚才还帮他止了血。”李老头先把这点讲清楚了。
麻子娘听后只感觉头晕目眩,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台阶上。
“娘!娘!你咋啦?你别吓我啊娘!”李麻子当即顾不得丢不丢脸了,挣脱了李治国的手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