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刻哩,今天就能摆上喽。”旁边的大爷咧嘴笑开,很是骄傲的样子。
他们这边一说,周围的大爷大妈们纷纷开始说起自家的情况,一圈下来大多数都说道是快做好了,就等着晚时候摆上去,早晚敬上三炷香。
“你们说刻啥嘞?”李二叔听的一头雾水,坐过来奇怪地问道。
大爷大妈们看向他的目光顿时有点鄙视的感觉,一副这是哪里来的傻子的神情,让李二叔更摸不着道了。
这是啥情况?好像有啥事发生了,他家却一点都没收到消息。
“他二叔啊,你还是咱们村小仙女的二爷爷哩,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给她刻长生牌位,每天早晚三炷香地拜,你咋啥都不知道?”
众人鄙视之,这也太不上心了。
李二叔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毕竟昨天反封办的人刚走,他还没缓过来,刚过了一夜,他哪里知道大家都开始立长生牌拜上了。
不行,这事可不能落后了。
李二叔烟杆也不吸了,站起来就大步往家赶。
二婶子正坐在门口就着簸箕掰玉米,见到他去而复返,还以为是良心发现,回来帮她干活的。
结果,李二叔匆匆进门,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吱个声帮忙掰玉米粒了。
二婶子:“…………”个老家伙!
李二叔一回来就钻进装杂物的屋子叮叮咣咣地翻腾着东西,李志强叫他都不应的。
院里洗衣服的钱春娇奇怪地看了看,招手让李志强去架晾衣杆,别管其他的了。
二婶子端着簸箕进来,看儿子儿媳妇都在干活,那个老家伙却在杂物房里乱倒腾,心里当即起了火气。
“你翻啥呢,活也不干,饭照样吃,咱家就你一个是祖宗!”二婶子挡在门口呛道。
李二叔却没那闲工夫搭理她,忙着从一堆木头里面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一段比较好的料子。
“你掰你的玉米去,我这不有活干着呢嘛,瞎咋呼啥。”李二叔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二婶子狐疑地瞅了瞅那段值钱的木头,拦住不让动,要搁以前这东西可是能卖上几个钱呢,咋能随意霍霍。
李二叔却是说道要用它给小仙女刻长生牌,绝对辜负不了它的价值,随后就宝贝地抱着木头去找趁手的工具去了。
二婶子一听不再拦了,心口却堵了堵。
要说小仙女是李家村全村人的救命恩人、心头宝,她也感激敬仰的很,为此立个长生牌位是应该的,费多少料子那都不是事儿。
但问题是,小仙女托生到隔壁给李老头一家增光添彩去了。
咋就没托生到她家里呢,二婶子心中大憾道。
不然在村里风光的就是他们家了,还有李婆子啥事?
到现在她除了羡慕嫉妒一番,只能暗暗思量着等老家伙把长生牌做好,她也赶紧拜上一拜,说不得能多沾点福气哩。
这时,李治国在外头喊门,叫他们家的人都去祠堂。
“咋回事啊,咋又去祠堂?”二婶子有点慌了,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李治国擦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村里开始彻查是谁跑到县城里告密举报的,叔爷爷让全村人都去祠堂开会呢。”
二婶子神情一怔,松了手,“…反正不是咱,去就去呗。”正好看一看是哪个龟孙子惹的祸。
“好,那你们赶紧过去哈,我去通知下一家。”李治国急忙转身走了。
二婶子这下玉米都不掰了,去屋里将正忙活的李二叔拖出来,叫上儿子儿媳妇,一起去祠堂瞧热闹去。
钱春娇走前抱上了傻乎乎的闺女,想着到时找机会让孩子在祠堂里给小仙女磕个头,多少也能沾沾福气吧。
人本来就傻了,再没点福气的话,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等他们到达祠堂时,接到通知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过来,将祠堂门口围了里外好几圈。
大家窃窃私语地猜测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干下的蠢事,相当于把他们全村人都给卖了。
昨儿个要不是有小仙女在,说不定李家村就要遭了大难哩。
一定要找出这人狠狠教训一番,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长长记性!
不然以后他再躲在背地里扯大家伙的后腿可咋办?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老头和老族伯等人到了后,孩子们也下课了,祠堂的门大开,全村人进到院里,等着看罪魁祸首。
李治国兄弟三个按照老族伯的吩咐,把祠堂里充当书桌的供桌拉出来两张,就摆在门口的台阶上,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随后,大门关上了。
李老头示意大家伙安静,然后不知从哪儿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黑布包袱,放到长桌上解开后,露出一个个黑黝黝的木质供牌。
下方的村民见到这些木牌子,当即消了音,气氛为之静了一瞬。
“是祖宗们的牌位!”老人们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哽咽着脱口而出。
村民们神色一肃,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老族伯颤颤巍巍地上去,亲自将祖宗牌位请出来,在供桌上一字排开。
李老头转身从李婆子怀里抱起荣锦,将她放到最后一张牌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