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老太太跟儿子说:“儿啊,羌城的祖宅你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那是你爹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要是真叫别人占去了,往后去到下面我们母子怎么面对他!”
张士诚听了沉默片刻后。
张家的祖宅是整个羌城最好的位置,那是父亲当年花了不少钱和人情面子才买回来的。
现在再想买回来,一是他没钱,其次是人家不卖。
且那个宅子转了几手,最后那个主人还把它捐了,现在地契在政府手上。
就算他现在有钱也要人脉,房子才买得回来。
更何况他现在两袖清风,钱也没有多少,只够撑门面而已。
那座宅子代表他曾经的身份和地位,他不想平白无故送人。
刚回来那会儿他也死皮赖脸去跟政府要了。
人家不止没还给他,还跟他强调了这座宅子当初是别人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他不能两手空空的就要回去。
张士诚就想不通了,房子他这个主人明明没卖,为什么忽然就易主了?
思忖间,孟玉打断他的思绪提醒他,“今天一号,你记得给曼丽和曼娜打生活费。”
曼丽和曼娜就是和林南风同年的双胞胎,出国后姐妹俩见大姐改名字,后来也改了个洋名。
老太太心中本来就有气,因为二孙女曼丽这个名字和老头子当年那个死鬼老婆的一样。
所以每次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跟火燎屁股似的,一嘣三丈高。
再听说又要钱,这还得了?
我儿子干死干活才得到几个钢嘣,转头又叫你们几个赔钱货拿了去,且还是有去无回的赔钱买卖。
她怒目圆睁,说:“人家二十多岁孩子都有了,就她们姐妹俩还在读书,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对我们张家又有什么好处?”
她又看着孟玉手上那个五岁的黄毛丫头,鄙夷说:
“眼光高过头顶,结果挑了个没本事的小白脸,还被别人骗身子生了个洋玩意儿,带出去我都觉得你们丢了祖宗的脸。”
孟玉低头和外孙女对视,她一头微卷金色的头发,蓝眼睛,长得酷似个洋娃娃,一脸怯生生的躲在孟玉后面。
“西娅,别怕。”孟玉把她和老太太的目光挡开。
谁也没看到,孟玉隔开她们的刹那间,西娅垂下的眼眸里泛着寒光。
珍妮听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老太太怎么说她都行,唯独骂她女儿不行。
而且生女儿怎么就没用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人人都讲男女平等。
偏这个老不死的出了一趟国也没能改变她那顽固的想法。
还她给祖宗丢脸了?
老不死的给她等着,她不信老太婆一辈子都能这么硬气。
“我怎么没用了?我再没用也为这个家里做贡献了,现在爸爸的工作是不是我帮忙找的。
如果没有我他能当上讲师,你们能来到首都定居?”
她承认儿子的工作是大孙女找的,但是又怎么样,这不是一个女儿应该做的吗?
再说我儿子养了你多少年了,从前在外面你整日寻欢作乐,游手好闲,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也是回国了才工作的,生的女儿还丢给我们张家养。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老太太抬头冷嗤一声:“是是是,你爸爸的工作是你找的,我们能来首都定居也感谢你。
谢谢你给我们母子一口饭吃。”老太太话转急下,“谁知道这工作干不干净。”
珍妮听了怒火中烧,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凳子,吓了孟玉好大一跳。
老太婆当真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体面的老夫人呢。
张家现在没钱没势,如果不是她还有点本事,一家人回国没有工作,饿死也是迟早的事。
“嫌我找的工作不干净,那你们别接,也别跟来京市啊,怎么不在羌城当你的老夫人?”
婆孙吵架期间张士诚趁她们不注意躲了出去。
这些年孟玉脾气变软了不少,但这个大女儿比孟玉当年还要强势。
他起初还说女儿两句,后来因为中餐厅要靠她那些男朋友介绍客人,渐渐的女儿跟母亲吵架时他就不插嘴了。
珍妮又冷笑道:“还想当老夫人,你有那个命吗?这么多年了自已几斤几两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我爷爷前边那个死了,这个家里还轮不上你来说话。”
她这话就像根刺,扎在老太太心里,也踩在尾巴上,老太太当下就指着她骂她小婊子。
“臭不要脸的婊子,你以为现在当老师你就了不起了?你以为披了层皮你就清高了?你就是个不知羞耻的破鞋,活该一辈子被男人玩弄……”
孟玉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变了,她娴熟推着外孙女进房间关上门。
再转身时女儿和婆婆面对面站着,剑拔弩张。
她无措地上前,想分开她们,却不想婆婆先一口唾沫星子吐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