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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不好看,又难收场。
朗读完全文,她自然有那收场的办法。
所以她站在沙发上将那写着检查的信纸举过头顶,用力仰着头念着信纸上的逐字逐句。
“……发现这次问题,对我本人来说是一种适时的警醒,我会引以为戒、痛改前非、吸取教训——”
丁书涵光顾着仰头读那检查,和躲避陆文曜从自己手中夺走那检查,脚在沙发上变换着方向。
可是却没有留意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否还在那四平八稳的沙发上,刚刚一脚直接踩空,失了重心。
丁书涵不知道为何明明踩空的瞬间明显的失重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是心里却不似往常那般惊慌失措。
重心失衡的下一秒,果然落入了她意料之中的怀抱。
宽厚且有安全感,包裹着她。
陆文曜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紧闭着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受惊的蝴蝶一般。
白皙细腻的皮肤,在昏暗的灯下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绒毛,像是那小婴儿的肌肤一般滑嫩。
额前的发丝胡乱散落着,来不及整理,但又凌乱得很有秩序。
那娇小的身子像是吓着一般紧紧贴自己的胸口,如此从高处摔下自己还能稳稳接住,还不觉得吃劲儿。
实在是太瘦了。
本想着她这么瘦大概会硬邦邦的骨头硌得慌,可偏偏她现在却像是一团软绵绵的厚棉花卧在怀里。
纤细水葱般的手指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像是抓住那救命稻草一般。
那熟悉的被依赖感再一次袭来,陆文曜看向自己怀里女人的眼神不自觉地热了几分。
丁书涵早就从失去重心的感觉中缓过来,只不过故意迟迟没有睁开眼睛——检查没念完不说,恶作剧还玩脱了。
自己还被那检查的主人抱着,属实不是什么睁眼的好时机。
但是她自然也感受到了抱着自己的陆文曜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脸,而且眼神很有热度。
这让丁书涵都忍不住犯嘀咕——都说没有经事越是压抑自己的人,爆发之前才会这般平静且汹涌着。
他不会……
想到这里,丁书涵自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睁开了眼睛。
她那澄澈的杏眼突然睁开,探看着男人眼睛里的情绪。
突然对上对方眼睛,本就有些愣神的陆文曜打了个微弱的激灵。
但是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探看许久,没有她想象中的浓重情|欲之色,忽地送了口气。
她这突然的放松,手指不再生拽着陆文曜的衣袖,而是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对方的胳膊上。
见丁书涵睁眼还没有从自己怀里要下来的意思,她那纤细的胳膊更是得寸进尺地缠在了自己的大臂上。
这让他的身躯一紧。
她是不知道在别人怀里应该收敛些吗?
刚刚煮面条时,和她说些最简单对话的好心情,突然变了味儿。
在陆文曜怀里的丁书涵自然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紧张,微微蹙眉快速瞥了眼他的表情——不会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连乱动都不能乱动吧。
他怎么迟迟不把自己放下来呢?
各怀鬼胎的二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像是在做什么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般。
“你,你该把我放下来了吧。”
最后还是丁书涵开了口。
她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他们二人离得近,她说话的呼吸不偏不倚地喷吐在了陆文曜的脖颈间。
陆文曜牙关紧锁,只觉得自己怀里的女人说这甚是故意。
血液直往上冲,跟熟透的虾子一般。
他将对方放到沙发上的动作毛躁且急切,完全已经没有了怜香惜玉的意思。
然后身子莫名靠近对方,惹得不知道他下一步动作的丁书涵心跳都快了几分。
最后男人只是迅速地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手里抽走了那份检讨。
“好好把面吃完。”
明明话语里满是命令,可偏偏他此时的眼神没有半点信念感,很是飘忽和躲闪。
然后没有在客厅久留,拿着桌上的钢笔和手里的信纸快步走回了房间。
速度之快,连个背影都没有停留几秒。
丁书涵坐在沙发上过了会儿才缓过神来,虽然对方不似刚刚在厨房煮面条时的淡漠,又恢复了往日不经逗的模样。
但是丁书涵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自己刚刚在陆文曜怀里,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对方通红的脸颊、脖颈还有耳朵。
羞涩中带着些滚烫得骇人。
她低下头摩挲着自己刚刚搭在对方胳膊上的掌心,确实温度很是滚烫。
自己现在触碰的手心都能回忆起那温度,记忆犹新。
但除此之外,其实丁书涵也有些迷茫,刚刚那一系列亲密接触的意外,按照正常情况,
', ' ')('即便不发生些什么尺度过大的行为,那也至少是极尽暧昧的小鹿乱撞。
而不应该是现在这般清汤寡水的相安无事。
稍微暧昧的无非是对方因为害羞而涨红滚烫的上半身,和稍微乱了的呼吸。
这一瞬间,丁书涵忍不住看向陆文曜房间紧闭的屋门,微微蹙眉。
对方如此反应究竟是那非人的克制,还是自己对他而言毫无原始魅力可言?
对方越是这般禁欲克制,不知为何总是挠着她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他那禁欲克制外表下的有着如何的汹涌……
“咕。”
这个时候丁书涵的肚子适时地叫起,提醒着她再胡思乱想就要凉了坨掉了的热汤面。
丁书涵将汤面碗拖到自己面前,蹲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间。
她喜欢这样吃饭,茶几和沙发那不宽不窄刚好能蹲一下一个人的距离让她觉得很有被包围的安全感。
那一碗热汤面除了面上飘着个个油煎过的荷包蛋和一点点葱花外,汤底呈淡淡的浅褐色,大概是出锅后淋了一点点香油。
所以芝麻的香气像是点睛之笔一般。
丁书涵拿起放在碗边上的筷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纠缠在一起,有些要坨掉的面条。
将其搅散。
她没有着急吃面,而是端起汤面碗轻吹了两口气,喝了口汤。
因为刚刚意外耽误的时间,这热汤已经不似刚出锅时的滚烫,现在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那面条汤在她口腔里慢慢浸润,那汤底没有什么特殊的调味,就是淡淡的咸味,还有一点点香油的香气。
但是丁书涵觉得这种清淡、简单的味道比那食堂大锅菜里咸味重油水足的饭菜要好吃百倍。
她又夹起一小筷子面条,面条被陆文曜煮得正合丁书涵心意,吃起来轻轻一抿就断,软烂不费劲的口感。
那因为热油而膨胀出孔洞的煎蛋沾染着一点点咸味的面汤,比单纯空口吃那煎蛋味道更丰富些。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好好吃饭,这碗最是简单的热汤面竟然是她这段时间除了油条外最合她胃口的饭菜。
就这样她一口面一口汤,不紧不慢地将那一碗不多不少的热汤面如数下肚。
丁书涵吃东西虽然不忌口,但是一次性吃这么一碗面已经是她十几岁长身体的时候偶尔才会出现的事情。
吃饱饭了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胃紧紧地挨着自己的心脏,塞得满满的。
很是紧实,那空落落的感觉神奇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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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书涵吃饱后, 蹲着背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身子。
可能是许久没有吃得这般满足。
血糖快速升高后,困意袭来她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惬意的哈欠打完后, 丁书涵看了眼陆文曜紧闭的房间门, 那门玻璃上的白布帘子也耷拉下来,将屋内遮得严严实实的。
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防谁呢!
但看着面前被自己吃光的汤面碗,丁书涵微微歪头不得不承认他这面煮得确实不错。
然后起身拿起那碗筷朝厨房走去。
这是丁书涵第一次认真观察这厨房,之前两次一次是寻找那卫生间进过一次, 另一次便是刚刚陆文曜煮面时自己站在门口。
之前两次都没有好好看过里面的布局——只有简单的碗柜和一个灶台还有供人择菜、切菜的台面。
那台面不高,厨房空间不大。
丁书涵想着陆文曜一米八几的大个在这空间有些狭窄的厨房里, 弯着个腰、蹲着在这里做着洗菜、择菜的细活,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她自己本想稍微勤快些把自己这个碗个顺手洗干净的, 可是看了一圈这厨房只有一个不带水龙头的水池。
没有水,属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何况娇气的丁书涵更不是什么巧妇。
天地为证不是她不想洗,是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洗这脏碗。
原本积极的兴致被打消了不少, 最后只能嘟着嘴悻悻地将脏碗放到水池之中。
然后走到离厨房没几步陆文曜房间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她的指关节轻轻碰撞门窗,声音很轻,
屋里的人听见后, 迟疑了两秒才发出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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