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铎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嗯,怕你晚上回来不方便,想着来接一下,”又问道:“怎么样,这一趟还顺利吗?”
“顺利,铎匀,我看到干爸了,在上飞机之前,我们在西德的机场见了面,他后来在海外成了家,还有个女儿,在米国上大学,叫乔仪……”
爱立一口气说了很多,铎匀认真地听她说完,才问道:“是怎么找到的呢?机场遇到的吗?”
爱立又把她托大卫帮忙登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和他道:“走前,妈妈给了我一笔钱,怕干爸在国外生活的不好,还好多带了一些,登报花了不少钱,但是人找到了,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后剩下的部分,我都留给大卫了,请他转交给干爸他们。”
樊铎匀倒没怀疑大卫靠不靠得住之类的,总之人找到了,爱立的心结就能放下,这个钱就算大卫后面不给干爸他们,也没有关系。
和爱立道:“那我们先回家,我出门之前,在炉子上给你熬了粥,回去喝刚好。”
爱立就去和黎主任.梅院子打招呼,大家看到樊铎匀都笑道:“这就是爱立当年死活不肯跟我们从青市来京市的原因,挺好,挺好。”
爱立有些无奈地道:“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们还记着呢!”
梅子湘笑道:“那可不,当时我还和东生说,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这么把她放回去,我还怪舍不得的,还好最后你又回来了。”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和爱立道:“回去好好休息,后面可得铆足了劲干呢!德国那边,说是年中就来我们这边交流参观,可能还会采购一批新式的机器,上面要是批准的话,对我们来说,可是个挑战。”
确实是个挑战,德国那边的纺织机器做得很好,特别是细节方面,他们连每一颗螺丝都是做到了极致。
要想让人家采购华国的机器,那至少在技术和性能上比他们更好。
等爱立和樊铎匀走了,黎东生送梅子湘回家的路上,和她道:“几天在机场上遇到的那位同志,是爱立的爸爸,爱立小时候寄养在他家,梅大姐,以后不管谁再来你跟前求情,让你说和,你可都不能答应了。”这其实说的就是谢镜清了。
梅子湘点头道:“我倒不知道,我看镜清都未必知道这个事。”
黎东生见她听进去了,接着和她说起工作上的事来,“爱立这次的交流做得很好,她带头的梳棉机工艺小组这几年来也做得不错,梅大姐,您看她是不是该动一动了?”
梅子湘点头道:“是,我也准备这趟回来,就跟你说这事呢,她现在适合接受新的挑战了。”
黎东生笑问道:“您指的是?”
“和德国那边的技术交流和合作,我准备就让她来接洽,她脑子活,对研究有热情,又踏实肯干,我刚没说假话,在青市的时候,她就是我看好的苗子。嗯,当然嘛,职位上也该提一提了,你容我想想,提到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大姐,不急,我们回头再商量。”
此时的沈爱立还沉浸在找到干爸的兴奋中,完全不知道,梅院长和黎主任已经给她安排了新的挑战。
第322章开道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沈玉兰就起来了,贺之桢问她道:“怎么这么早,才五点呢!”
“昨晚半夜下雪了,我心里急得很,不知道爱立有没有到家,我去看看。”
贺之桢也坐起了身来,麻利地穿起了毛衣和大衣,“我陪你一起吧,下了雪,路上滑,这天又黑着。”
沈玉兰劝他劝不住,索性就让他陪着了。
开大门的时候,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沈玉兰都不由打了个喷嚏,定睛一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鹅毛一样的雪花还密密地落着,地上已经有七八公分厚的积雪。
贺之桢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和妻子道:“车是骑不了了,穿胶鞋吧,不然走过去鞋都要湿透不可。”
沈玉兰拿了两条围巾出来,给他围好,再自己围了一下,夫妻俩轻轻地又把门关上了,互相搀扶着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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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立家走去。
雪地里很快就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沈玉兰夫妻俩到爱立家的时候,就从女儿嘴里得知,有了曾仲才的消息,沈玉兰忙道:“哎呀,真找到了啊?爱立,今天得给骁华家去个信,他奶奶过世前,还惦记着这事呢!”
爱立一边给她打着身上的雪,一边道:“妈,你别急,我上午就给骁华和言殊写信。”
樊铎匀去厨房里拎了一壶热水过来,给俩人倒了一杯暖手。
贺之桢接过来道:“玉兰早上看到大雪,就怕爱立的飞机被这雪延误了,非要亲自来看看人回来没?”
樊铎匀笑道:“我们到家才下的,庆庆还睡着吧?”
沈玉兰笑道:“有她舅妈在,你们不用操心,昨晚搂着她舅妈睡的,把她舅舅赶到小吉那边去了。”
爱立笑道:“那要是不想家,就给她多住两天,我和铎匀也清闲一点。”
沈玉兰笑道:“那你就想得美了,昨天知道你要回来,就嚷着要回家了,我怕铎匀晚上去接你,留她一个在家不安全,不然昨晚就让她回来了。”
接着和女儿道:“我都没想到你这次能把人找到,爱立你这运气真是好。”又兀自摇摇头道:“也是你和你干爸有缘分,茫茫人海,又远在米国,竟教你给找到了。你干爸身体怎么样?”
“乔仪妹妹说,腿有点风湿,精神看着还挺好的。唉,就是我走的时候,他特别难过。”
沈玉兰接话道:“那自然,你小的时候,他非常疼你,我当时要是松口,他就把你带走了。”这一去,一辈子能不能见面都两说,她当时没敢答应。
又问女儿道:“他组建了新家庭吗?乔仪是他女儿?”
“是,妈妈,乔仪妹妹今年也有二十了,现在在纽约上大学。”
沈玉兰道:“那你干爸也算得偿所愿了。当年我送你去他家的时候,他妻子刚难产走掉,曾家老太太说,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可惜没能来这世上看一眼,你干爸和妻子感情很好,后来就一直没有结婚。”沈玉兰本来还担心他一个人在国外怕是孤苦伶仃的,这组建了家庭,有人嘘寒问暖些,晚年的日子想来不会太难过。”
爱立点头道:“干爸一辈子也不容易。”没和妈妈说,他在那边还被关了几年的事儿,只挑着好玩的有趣的说,把给他们和二哥.二嫂买的东西,都交给他们带了回去。
约好晚上去她家吃饭。
从西德回来以后,爱立很快又忙得像陀螺一样,黎主任和她说,院里准备将对德的技术交流这块,全权交由她负责,爱立有些受宠若惊地道:“主任,我资历还浅,这对外事务,是不是还是您来合适些?”
黎东生笑道:“你这次去西德,变现得就很好,你还不知道吧?大卫虽然年轻,却是工科博士,是他们公司高薪聘请过去的,他说你对梳棉机很有钻研,和你碰撞出很多火花来。他们公司特地感谢了大使馆,为此次的技术交流牵桥搭线,还表示以后应该多多展开这样的活动。”
黎东生微微顿了一下,才点道:“现在刚刚搞改革开放,我们的口碑越好,也是给外国人重塑他们对于华国的印象。”
爱立想起来,这时候个人.团体与国家的利益,较后来几十年,要紧密很多。
对德的技术交流,交给她来做,大概不仅仅是因为她提的放气吸尘排杂系统,估计也有她在短短的时间内,与大卫成了朋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