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彬眉心一跳,沈爱立这是明着说,是他安排的女工们故意损坏的机器!
立即不悦道:“沈主任,你可不要随意给我扣帽子,我怎么会说机器损坏是常有的事?生产是大事,一点马虎不得,谁要是在生产的事情上马虎,就是拖建设社会主义的后腿,这是原则问题!”
他说得义正严词,字正腔圆的,沈爱立接话道:“许总工,整个清棉车间的同志,都可以证明,您说了这话,是您和刘小霞说,机器损害是小事,让她不要害怕。她可不就壮了胆,不把这事当一回事儿了。”
许有彬正准备驳斥她,但是对上她笃定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沈爱立这是借力打力,这刘小霞大概一时不慎,在她跟前露了口风,听她的意思,整个清棉车间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这个年头,工人的力量可不容小觑。再对峙下去,对他未必有利。软了声调道:“这话是个误会,有些工人文化水平不够,领会错了意思也是有的。我还是那话,生产是咱们厂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
缓了一下又道:“但是刚刚沈部长的话,也给我提了个醒,人无完人,同志们有时候疏忽或者是顾及不到,也是人之常情。我希望,大家都尽量克服自己的短板,把工作做完满。毕竟,要是耽误了生产进度,我这个总工程师也得被问责。”
等散了会,许有彬额上直冒冷汗,想不到这个沈爱立,年纪不大,胆子倒够大,直接和他在例会上撕破脸来,要是她忍气吞声,他还可以借着总工程师的名义来压机保部一头,但是真硬碰硬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毕竟,现在汉城革委会那里,还压着一封关于他的匿名举报信呢!
第293章代为照看
例会上的事,很快就传到齐炜鸣的耳朵里,彼时他正在革委会办公室里。许有彬担任总工程师以后,他虽然还挂着机保部部长的名,但实际上机保部的事都移交给沈爱立在看着。
生产周会.月会,他已经许久不曾参加,想到这次许有彬会在会议上对郑卫国发难。
要不是爱立出面反驳了几句,等散了会,许有彬就能够堂而皇之地将郑卫国从车间门主任的位置上拉下来,将他属意的人推上去。
尽管爱立这么一发声,打乱了许有彬的计划,但是以许有彬的肚量,两边算是正式撕破脸了。
齐炜鸣思索了一下,让张扬把沈爱立喊过来,准备叮嘱她几句。
不成想,半小时后,张扬回来报告说:“主任,沈爱立去清棉车间门了,说要和郑卫国俩个把每台机器都检查一遍,看以后再出问题,那些人心里亏不亏心。”
齐炜鸣不由皱眉道:“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机保部那么多人,检查个机器,还用得着她亲自过去?这是和许有彬置气,还是躲着我,怕我念叨她呢?”
张扬想到刚才和沈爱立打照面的情形,猜测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嘴上帮着爱立圆道:“可能是想自己盯着,更放心一点。”
齐炜鸣似信非信地“唔”了一声,让张扬心里立时也没底来,忍不住问道:“主任,沈同志这回和许总工起冲突,是想保住郑卫国,您不会真生她的气吧?”
齐炜鸣还不及回答他,外头许有彬的助理,李锐敲门道:“齐部长,您在那!”话音刚落,就见许有彬从他身后出来。
齐炜鸣立即站起来笑道:“许总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今天生产上的事儿不忙?”
许有彬摇摇头,一把拉住了齐炜鸣的胳膊,叹道:“齐部长,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这是遇到难事儿了,特地来请齐部长帮帮忙,给老兄我通通路。”许有彬想想还咽不下这口气,再怎么说,沈爱立也不过是机保部的副部长,当着全体技术员和工程师的面,就敢拆他的台,他这回要是一点手段没有,以后机保部的人,谁还会听他的话,谁还会把他这个总工程师当回事儿?
今天他要是让沈爱立反了,以后机保部的任何一个人都敢当众撅他的脸面。
许有彬越想越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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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下去,就来找沈爱立的师傅来,希望齐炜鸣出面把沈爱立给按下去。
齐炜鸣佯装不知地道:“哦,这话怎么说?”
许有彬就把今天会议上,沈爱立驳斥他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忍不住道:“老兄啊,你是没看到,咱们生产这块的技术员.工程师个个都在呢,沈部长可是一点面子没给我留,呛得我是哑口无言啊!”
齐炜鸣点点头道:“爱立这性格是冲动了些,但是她一向对事不对人,她自己是说过就忘的,许总工你怎么说,也是她的前辈,可别往心里去。”
许有彬心里一噎,齐炜鸣护犊子,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连沈爱立呛上峰的事,在齐炜鸣这里,似乎都不算一回事儿。
忍不住加重了语气道:“齐部长,我怎么说也是国棉一厂的总工程师,生产这块是我全权负责的,平时连徐厂长都不会插手。”
齐炜鸣点头,“对,对,许总工劳苦功高。”
许有彬又道:“年轻人讲义气,气性也大,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能理解,可是沈部长总和我因为一些小事,当着众人的面,就呛起来,不仅传出去影响不好,而且我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这回齐炜鸣没有再附和,而是问道:“许总工的意思是?”
许有彬半点没含糊,把自己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郑卫国工作懈怠,玩忽职守,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我希望由齐部长出面,和沈爱立沟通一下。”
“许总工的意思是,换人?”
许有彬知道,前几年自己和齐炜鸣争总工程师的位置,把人得罪很了,现在要他出面帮忙,多少得拿点诚意出来,又接着道:“您老弟在国棉一厂待了多年,如果当年不是京市的红小兵来厂里捣乱,总工的位置未必能落到我头上来,我早就想说了,以后生产上的事,还请老弟在一旁搭把手。”
齐炜鸣忙道:“许总工抬举了。”
许有彬又道:“沈爱立毕竟年纪轻些,有时候行事把握不好分寸,还是需要老弟你在一旁多看着,多指导指导。比如这回,郑卫国做事马虎,让车间门一下子报修四五台机器,这是既成事实,您说是不是?”
齐炜鸣却像听不懂一样,皱眉道:“不是说,这回机器会出问题,是因为女工们听了许总工的话,想看看第一时间门报修,是不是就不会被追责,这怎么闹到郑卫国头上来呢?”
许有彬一窒,就听齐炜鸣接着道:“沈爱立这人向来性子直,不会说假话,打官腔那一套,她愣是没学会,按理说,不该让许总工误会才是啊?”
顿了一下又道:“我刚没听清楚,许总工的意思,是希望以势压人,这可使不得,我们是无产阶级当家做主的国家,可不能搞资修那一套。”
许有彬是黑着脸,从革委会办公室出来的。
齐炜鸣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转身和张扬道:“你告诉爱立,我觉得她这回做得很好,让她不要有顾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扬有些担忧地问道:“主任,连你都和许有彬闹崩了,这事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齐炜鸣不以为意道:“难道我们是现在闹崩的吗?早在我被推上批判台的时候,我们不就闹崩了,这次只不过,是我拒绝了许有彬的讲和。”而且,许有彬的讲和,可不算有诚意,是要以自己和沈爱立断绝师徒关系为前提的。
除非自己是脑子坏了,不然才不会理睬这个小人!
“主任,那后面怎么办呢?”张扬有些担忧地问道,这几年,许有彬总工程师的位置可稳得很,就怕他会对机保部的人,打击报复。
齐炜鸣却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和张扬道:“你和李柏瑞说一声,最近去市里和省里革委会汇报工作的时候,把许有彬的事,也挑挑捡捡说两句。”
“哎,好!”
沈爱立做好了被师傅念叨的准备,没想到很快张扬就来和她说,师傅夸她做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一类的话。
三天以后,许有彬忽然被喊到了汉城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