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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4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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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而想到,俊平这回,更不会原谅她了,越想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本能地觉得,她和俊平怕是就要走到头了。

江梅花也跟着默默流泪。其实,女儿这一胎滑掉,她心里是有些难过,但是这种事她也见过不少,她最担心的是亲家母的看法。

她在城里住了这么几天,总感觉女儿和婆婆之间有些不对劲,沈玉兰只是面子上招呼她们,一点不热络,比她上次来,生分许多。

她问冬青,冬青又一口咬定什么都没有,说她多想。

沈玉兰提着饭盒过来,就见母女俩都在哭,不由皱眉,看见爱立也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看了你嫂子,就回去吃饭吧!”

将饭盒放到床头柜上,对儿媳道:“小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你还年轻,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的。”

江梅花也反应过来,“冬青,是不能哭,妈妈就是月子里哭多了,现在眼睛一见风就掉眼泪,”说着,又忍不住看向沈玉兰道:“大妹子,你说这好好的……”

沈玉兰忍着耐心道:“大姐,不说这话了,孩子心里也不好受,你一说,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还年轻,不愁以后没有。你和冬青先吃着,我去问问医生。”沈玉兰都觉得亲家母行事没有分寸,冬青落胎,她不好好安慰,反而哭得比冬青还伤心,一直在冬青耳边絮叨,这不是平白给人添堵。

她现在只盼着,俊平早一些回来,将人接走,闹他去吧。

江梅花呐呐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女儿,轻声道:“冬青,人是铁饭是钢,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想别的。”

沈玉兰又劝了两句,就起身要去医生那里问问情况,等带着爱立出来,才道:“这回是她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沈爱立轻声问道:“妈妈,怎么回事啊,上次没说这么严重啊?”

一提这事,沈玉兰心里也有些着气,如果不是俊平不在家,她这回压根不想管,对女儿道:“她最近心思重,前天好像又收了一封信,”说到这里,在女儿耳边低声道:“我怀疑是宋岩生的,她这两天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杨冬青静养保胎以后,沈玉兰除了一开始,拿了三百块钱还了同事和邻居们,后面一句也没再提这事,就怕刺激到她情绪。

那天冬青接了信以后,脸色就不对,她心里就有点怀疑是不是宋岩生的信,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是宋岩生的信,沈爱立就能理解了,按照她的推测,宋岩生可能就是这次出事而坐牢。原书里,杨冬青骗钱倒买倒卖的事,并没有被家里发现,她也不会连拍几封电报去催宋岩生退钱。

也就不会及时反应过来,宋岩生那边出了问题。

其实只要过了这个月,哥哥就会被摘帽子,回到汉城上班,工资也会翻一倍。

杨冬青的亏空可以慢慢还,而原主这时候已经被举报,自己都焦头烂额,压根没心思管家里的事。所以原书里,这一次杨冬青就是栽跟头,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以至于她当时看书的时候,对这一段并没有多留意,一直以为宋岩生是出狱以后和杨冬青搭上线的。

沈玉兰想了一会,叹道:“也是我们家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拍拍女儿的手道:“小妹,你不要多想,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她自己种的因结的果。”儿媳倒买倒卖这一件事,让沈玉兰实在过于震惊。

她自认对冬青比较照顾关心,钱财上很少有不伸手的时候,爱立对这个嫂子也是仁至义尽,但是还能因为贪欲而发生这样的悲剧。

“等你哥哥回来,让他接冬青一起去宜县那边吧!”沈玉兰已然意识到,杨冬青的行事作风和她的观念大相径庭。

有些认知观念的隔膜和分歧,并不是说住在一个屋檐下,就能消弭。

杨冬青和他们家完全不是一种人,若是以前,沈玉兰还能想着她不在乎儿子的右`派身份,俊平又常年不在家,对她多照顾一点。

但是现在,知道杨冬青投机倒把以后,沈玉兰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她觉得和儿媳已经无法沟通,她坚信爱立或者俊平就算有这么想要的,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的去获取,而不是钻漏子走偏门。

她无法理解杨冬青这样做。

沈爱立望了眼妈妈,微微垂了眼。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妈妈对她的保护。

她看书的时候特别心疼妈妈,特别羡慕爱立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信任她保护她,就算自己在十年中处于很困难的境地,仍旧要为女儿寻求真相,她是用生命去保护和爱这个女儿的。

上一周回来的时候,她一度认为,哥哥有了小家以后,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是被这个家排斥在外的。

但是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妈妈对她的保护,怕她歉疚自责。

就听妈妈又道:“你也不要担心你哥哥那边,他是明辨是非的性子。”沈玉兰没有说,要是俊平知道杨冬青做的这些事,怕是自己都无法面对她和爱立。

这孩子,从小就觉得家里对妹妹亏欠。她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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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的时候,俊平才六岁,但她有时候总觉得那一年的事,他好像一直都记在心里。

正聊着,遇到了妇产科的姚主任,喊了声:“沈大姐,哦,爱立也在,这是冬青的报告单,你看下,还是要尽早动手术。”

沈玉兰点头道:“这事还要麻烦你们。”

姚主任和沈玉兰是老交情了,忙道:“应该的,”顿了一下又劝道:“这种事,也很常见,你们也不要多想。”

沈爱立回家吃了饭,也没有再去医院,就回厂里了,临走的时候和妈妈道:“妈,端午哥哥不是回来,你去我那住几天吧!”

沈玉兰稍微想了一下就道:“行。”

周一序瑜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敏锐地问道:“不会是你嫂子又搞出了什么事吧?”章序瑜对爱立嫂子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她吃着碗里,扒着锅里的。

“落胎了。”

这一下,序瑜都吃惊了,“她还真能搞事,我记得有五六个月了吧?都成型了!”又忙问爱立:“没往你们身上推吧?”

沈爱立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我妈说是她自己的因果。”序瑜一下子猜到杨冬青可能的打算,道:“如果她和你哥哥说什么,你一句解释都没有必要,你哥哥但凡不信你一点点,你都不要理他。自从他一意孤行,娶了你嫂子进门以后,你还不够谦让尊敬吗?”

沈爱立道:“序瑜,你放心,我就是觉得有点惋惜,那个小婴儿不会来到我们身边了。”序瑜不以为意地道:“你伤心有什么用,他自己的妈妈伤心吗?他的妈妈保护好他了吗?这是你无能为力的事,实话说,这是她的孩子,就算生下来,和你关系也不大。”

顿了一下又道:“你别觉得我这话冷酷,事实就是如此。”

拍了拍爱立的肩膀道:“与其为这些事分心,不如想想怎么解决你们车间的那些繁琐事,我听说林青楠给你使绊子了?”

“是,我最近盯她盯的紧,她能使唤底下那班人,还不是利益驱使,大家要是都知道她当不成轮班工长了,谁还会听她的?”而林青楠能搞成事的,也就是车间里的机器和她手底下那班工人

说到这里,低声对序瑜道:“我最近在她们组发现一个还行的,稍微试岗几天,提拔为工长不是问题。”

章序瑜知道,爱立这是下决心要将人弄走,点头道:“她是老手了,我听说钟琪她们都在她手上吃过亏,我再散播散播一点关于林青楠的闲言碎语,让她想忍都忍不住。”对她来说,这都是最基本的攻讦手段了。

爱立眼睛一亮,一把将她抱住,“序瑜,你真是太好了!”

章序瑜给她勒得胸口一紧,“哎呀,为了不辜负我,我们爱立同志,也要好好振作搞事业,那些干扰你进步的人和事,都不要理会。”

沈爱立郑重地点点头,自嘲道:“是我狭隘了,不应该局限在这些家庭琐事内!谢谢序瑜,每次我失落的时候,都是你费心开导。”序瑜摇头,煞有其事地道:“谁让我们是小姐妹,就是要相互扶持着走向一条康庄大道的!”说着,还弹了一下爱立的脑门:“还不快去学习!”

等沈爱立跑资料室去了,序瑜忽然觉得,她对傻子小姐妹“望子成龙”的期待,好像是在提前养娃一样。

然而沈爱立没有想到的是,哥哥会提前回来,而且还是以另一种方式。

周三因为又下暴雨,序瑜就住在爱立这边,晚上俩人都准备睡觉了,院门被拍得直震,还喊着爱立的名字。

沈爱立听着有点像她们院子里李婶子和刘婶子的声音,心里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边穿鞋边和序瑜道:“搞不好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等开了门,见果然是两位婶子,心里不由一“咯噔”,忧急地问道:“婶子们,是我妈妈怎么了吗?”

外面还下着小雨,李婶子俩人撑着伞,一脸焦急地道:“爱立,你哥从宜县被送回来了,摔断了腿,你妈妈看到你哥血糊糊的躺在担架上,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你嫂子还在医院里住着。”说到这里,李婶子没再说下去,“你还是回去看看。”沈家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件接着一件,她们看着俊平那样子,怕是难大好了。序瑜忙给爱立递了把伞过来,道:“爱立,你先去看看情况。”

爱立忙应好,又叮嘱了序瑜晚上关好门窗,就跟着李婶子和刘婶子走了。一路上,俩人断断续续地和爱立说了下情况,“说是矿塌了,他回头救工友,被砸到了头和腿,他工友坚持把他拖出来了,那边医生做了基本的止血,不敢治,把你哥送回来了。”

县里都不敢治,沈爱立也意识到哥哥这次怕是危急,也没等两位婶子,自己先往公交车站跑,没想到刚出甜水巷子,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同志试图拦住她,沈爱立烦躁地瞪了一眼,也不管人说什么,就扔了一句:“没空,赶时间!”

刚下火车就直奔汉城国棉一厂的谢林森也不以为意,接着问后面的两位婶子道:“请问这里就是汉城国棉一厂吗?”

刘婶子点头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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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森忙向二位道谢,回头望了一眼厂区大门,心里不由冷哼,一个两个都瞒着他,还不是给他找到了!

沈爱立压根不知道,遇到的是谁,等到南华医院的住院部,他哥还是昏迷状态,妈妈在旁边,眼睛哭得通红。

见到爱立来,沈玉兰忙拉住她的手,“爱立,你哥还没醒,这怎么办呢?”坚强了大半辈子的沈玉兰,头一回觉得天塌了一样。她自己辛苦一辈子,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吗!她百般让着杨冬青,还不是怕俊平在矿上不放心家里,分心没注意到安全。沈玉兰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爱立拍了拍妈妈的后背,朝病床上的人看去,头发已经被剃光,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么一瞬间,爱立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眼泪不觉就涌了出来。

嘴巴眉毛和她很像,脑海里浮现很多关于哥哥的片段,他比她大六岁,从小就很照顾和谦让妹妹,两个人最大的隔阂,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沈爱立也不同意他和杨冬青结婚。

她觉得自家哥哥那么优秀,爱读书爱思考,应该找一个在知识层面匹配的,为了这件事,有好长一段时间,爱立都不回复哥哥的信。

但到底是哥哥自己的姻缘,沈爱立最后见劝不动哥哥,也没有再执拗。

问妈妈道:“医生怎么说啊?”

沈玉兰呐呐道:“说可能脑部有淤血,腿是断了,明天再做几项检查。”话一说完,就埋头在床沿,呜呜哭了起来。

好一会和爱立道:“你哥哥一下放到矿上,我就日夜提心吊胆的,家里有什么事,也不敢和他说,生怕他分了心出事,没想到还是砸到了,神啊,我恨不得砸到的是我。”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爱立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到底他和沈俊平还没有接触过,尚能冷静地劝道:“妈妈,你先回家休息,这边我看着,说不定哥哥明早就醒了。”

沈玉兰起初不愿意,想让女儿回去休息,但是见女儿态度冷静,比她确实好很多,跟着刘婶子她们回去了。

一晚上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一会看心电图,一会听心跳,一会抽血检查,护士又让她隔一会用棉花蘸水给沈俊平的嘴唇擦擦,防止干裂,沈爱立一晚上没有阖眼,等天亮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喊:“小妹~”

沈爱立低头一看,发现病床上的哥哥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她。

第56章

沈爱立忙站了起来,“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痛?”正要出去喊医生,护士刚好进来换药水,道:“病人醒了?我去喊医生来。”

沈爱立忙道谢,从暖瓶里给沈俊平倒了一杯温水,用勺子喂他:“哥,喝点水,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动。”

喝完了半杯水,沈俊平望着妹妹的身影,缓缓地道:“小妹,对不起。”

沈爱立放水杯的手一顿,知道她说得是杨冬青骗钱的事,回身来道:“哥,这些后面再说,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事,好好住院把伤养好。”医生昨晚说他要是这两天能醒过来,脑部淤血就没有大问题,但是腿确实是断了。

而且,他还不知道杨冬青滑胎了。

沈俊平看了一眼病房,并没有看见杨冬青的身影,哑声问道:“冬青呢?”

沈爱立犹豫了下,低声道:“嫂子在坐小月子,不能吹风,没让她来。”说完又担心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沈俊平瞳孔一缩,很快联想到小月子是什么意思,上次的信里还没提,喃喃道:“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已经出院了,请了嫂子妈妈过来照顾,想着你快回来了,妈妈就没给你写信了。”

沈俊平默默垂眼,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医生有说是什么原因吗?”问出这句话,沈俊平心里隐隐有点猜测。

“妈妈说,可能是嫂子那段时间情绪不稳。”沈爱立一点没有隐瞒他的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越瞒着不说,越容易造成误会。

沈俊平听完,竟然觉得一点都不意外,果然是这样。

说到这里,医生就进来了,问了沈俊平一些头晕不晕,有什么记忆之类的问题,过了一会外科医生来通知,说是下午做腿部的手术。

正说着,序瑜提着两袋东西进来,简单和沈俊平寒暄了两句,和爱立道:“你今天先不急着去厂里,我一会给你请个假,”等爱立送她出来,又递了五十块钱过去,“我看你哥这次伤的不轻,医药费可能不少,你先拿着,不够再和我说。”

沈爱立没有接,“暂时不用,我妈妈在这边上班,可以从我妈妈工资里扣。”序瑜坚持给她,“你和我客套什么,手里留点钱,办事也宽裕一点,你慢慢还我就是。”

沈爱立没有再推辞,等送走了序瑜,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刚好妈妈来换她,让她回家睡一觉,等下午哥哥动手术再过来。

到家,发现门锁着,杨母不知道去了哪里,沈爱立自己开门进来,屋里静悄悄的,嫂子的房门紧关着,沈爱立也没心思和她打招呼,自己先去睡了。

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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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听到外面有絮絮的说话声,估摸着是嫂子妈妈回来了,怕错过哥哥手术,挣扎着起来,正准备开房门,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道:“啊?你亲家母是这种人啊?真看不出来!”

沈爱立拉门的手一顿,就听另一个道:“是吧?我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女婿和他妹妹是一个爸爸,亲家母是寡妇来着,哪想到,原来是两个男人的种。”这声音听着像杨母。

陌生女人道:“不过,你亲家母确实长得标致,这么大年纪了,远远看着,还是个美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更好看,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只听杨母道:“要不说她作风腐化呢,城里小姐,做姑娘的时候读书就是男男女女一块处着,在这事上放得开,不像我们村里的,和男人多看一眼,都怕人说闲话。”

沈爱立气得浑身发抖,“哗”地一下子拉开房门,冷声道:“你怕人说闲话,你说起别人的闲话来,倒一点不打磕巴,这是我家,你们一家都靠我家拉拔着,你在我家说我妈妈的闲话?你靠女婿一家拉拔,你这么要脸,怎么不怕人说闲话?”

江梅花吓一跳,她以为除了冬青,没人在家,讪讪道:“小妹,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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