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蜜宝一岁半断奶时,一只野狼成了家中的常客,隔三差五的往家里扔咬死的野鸡野兔。
野狼第一次来的时候,正是秋收时期,大人男娃们都去上地工了,林清韵带着一岁多的蜜宝在家收拾家里活,野狼从土墙上跳入,嘴里叼着一直流血的野鸡,冲到了两人的跟前,林清韵吓得差点晕死过去,浑身颤抖死死的抱住丝毫不害怕的蜜宝,那野狼将野鸡放在蜜宝的脚边,从土墙上再次跳了出去。
后来,野狼来的次数多了,几个孩子还会帮着野狼遮阳行踪,害怕饥恶的村民发现野狼将它宰杀了。
这件事情之后,林家人都确信,蜜宝不一般!不仅小鸟蝴蝶喜欢逗她玩,连野狼都要给她送吃的。
这些猎物哪是蜜宝能吃完的,一家人都跟着沾了光。
蜜宝两岁时,是饥荒最重的1961,有些村子被饿死的十不剩二,县里到处都是乞讨者,大禹村也不好过,大队长领着村人在山腰平坦处开荒,种些容易活的红薯和土豆,总算饿不死人了。
蜜宝三岁时,山上开出了更多的荒地,种上了更多的粮食。
村民不要挨饿了,孩子多的困难户,也能保证每天两顿饭,更多的人家都是一天三顿不挨饿,成了县里唯一没有饿死人的村子。
这天一大早,蜜宝被林伯琰从被窝里捞出来,蜜宝往被窝里滑,非常不高兴的抵抗,被林伯琰镇压,说要打她屁股,黑着脸给她穿衣穿鞋,又给她扎了小揪揪,等到将她抱在地上,她才终于睁开眼睛。
她给了林伯琰一个高傲的眼神,摇摇晃晃的出了西屋。
“看把我的蜜宝困得哟,咋不让她多睡一会儿?”林老太看她出来,卡着她的下腋将她抱了起来,“蜜宝乖乖,奶给你炖了鸡蛋羹吃。”又是给她洗脸,又是让她漱口。
蜜宝双手搂着林老太,奶声奶气的道:“谢谢奶奶,奶最好啦。”告状道:“爹不让我睡觉,说我再睡,打我屁股。奶不是说小孩子觉多吗?我还是小孩子呢。奶,你打爹屁股。”
林伯琰脸更黑了,“她白天睡得太多,大半夜的都不睡,叨叨叨个不停。”伸手去捏她的小脸,“让你奶打我,长能耐了。”
蜜宝嗷嗷嗷嗷叫:“我如花似玉的脸蛋,肿啦肿啦,要疼死啦。”
林老太啪的一下子拍在二儿子的手上,“松手。”然后又给蜜宝吹脸,“都给捏红了。”
蜜宝嗷嗷嗷叫。
还会陷害了,林伯琰气得不行,他压根没有用力!而且哪红了?
这小崽子跟他杠上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给我做个小床,我是不会躺小床的,我绝不向恶势力低头。”蜜宝挺起小胸脯,认真的说道。
林伯琰明白了,昨天晚上睡觉时候和媳妇商量的话被这小丫头听到了,这是发泄不满呢,他道:“你已经三岁了。”
蜜宝不愿意搭腔,从林老太怀里滑下来,冲入了正在墙根的母鸡,追着一只母鸡撵,母鸡被撵的咕咕咕咕叫唤,蜜宝笑的咯咯咯咯,她跑的挺快,但母鸡速度更快,也不往高处飞,就在院子里绕圈圈,等到蜜宝跑累了,才往她身边凑,让她摸摸鸡毛。
蜜宝抱着一只母鸡,揉鸡翅膀,“你要勤快点,给蜜宝多下蛋吃哦。”等到母鸡咯咯咯咯的声音,她再去撵另外一只。
等到将家里养的六只蛋鸡都撵一圈后,结束了她的晨间运动,三哥终于起床,在井沿打水洗脸刷牙。
八岁的林清岳一边刷牙一边道:“听说爹要给你做小床?我说他为啥上山砍木头,哈哈哈哈,你也要自己睡啦,我五岁才被撵走,你才三岁就被撵走啦,哈哈哈哈。”
蜜宝绷着小脸斜睨他,“三哥,你挺开心呀。我林清欢,是不会分床睡的!我!绝!不!妥!协!”说完喊道:“娘,三哥起床晚,赖床偷懒不背书。”
虞烟从灶屋里探头出来,“赶紧去念书。吃饭前我检查,不会背就别吃了。”
林清岳咕嘟咕嘟漱口,“娘,我没偷懒,蜜宝胡说。”
蜜宝道:“娘,你看他还偷懒,大哥,二哥,姐姐都在背书呢。”
林清岳赶紧拿了课本,站在院子里背书,觉得自己妹妹真是小心眼!不就是分床睡吗?还说不得呀。
蜜宝背着小手,在院子里找了几圈,真的在角落里找到了两棵大树,她哼了一声,站在树木跟前转悠,最后眼睛一眨,有了主意。
她要独享娘,爹去搬着小床找他爹娘吧!
她蹦蹦跳跳的在院子里晃悠,托着腮听林清岳背书。
林清岳正是贪玩的时候,早上在院子里耐着性子背书,太考验他了,他念着念着就走神了,听着隔壁院子里林福生的嗷嗷声,似乎在捡鸡蛋,从鸡圈里捡了五个鸡蛋。
林清岳说道:“还是咱家鸡争气,他们养了八只鸡,得了五个鸡蛋就嗷嗷叫唤了,咱家养了八只鸡,每天至少要下八个鸡蛋,有时候还能得十几枚呢。”又重复道:“咱家鸡屁股可真争气。”
“娘。我三哥偷懒,不背书啦。”蜜宝道。
林清岳咧嘴笑的表情顿住,他认命的低头背书。
“三哥,你长大了,不能贪玩,要认真念书。”蜜宝叹了一声,“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
林清岳咬牙切齿的笑:“蜜宝,最迟两年,你也要上学了,你也要在这里背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