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多少?”袁冬梅也从屋里跑出来看,“这么多啊!”
她接到手里掂了掂,里头除了五花肉,还有好几条白花花的猪肥油,连一丁点儿的猪瘦肉都没沾上,底下还有几条带着肉的肋骨条,少说也有个十来斤,把袁冬梅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南口村是杀猪过年了?这也忒早了吧?还有十天就杀了?”白沙村还一点儿动静都没呢,张兰有些羡慕。
“先杀了一波,等年前再杀。刘主任说我是大功臣,要不然他们村儿也不能提早几天发钱,村民手里有了钱,也好采买些年货,陈队长就说杀猪让村民们高兴一下,也给我发了这些。”张晓珠把猪肉都提到厨房里,“我看这些肉也不用藏着等到过年吃了,反正到时候还会再发,大家就尽情地吃。”
“哎哟哟,冬梅啊,我这不是做梦吧?尽情地吃?我好些年没听过这个词儿了,你掐我一把,让我清醒一下。”张兰扶着墙壁,语气发飘地说,“快掐一把。”
袁冬梅先给自己掐了一把,又给张兰掐了一把,“二伯母,是真的!不是做梦!”
俩人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我去跟你伯说这事儿,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张兰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上的红薯粉,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动作利索的完全不像年近六十的老阿婆,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影儿了。
“那我先把肥肉炼油,再炖个萝卜骨头汤,你看咋样?”袁冬梅盯着灶台上的猪肉,跃跃欲试地说。
“好啊,你来吧。”张晓珠把位置腾出来,让袁冬梅上手。
以前家里发猪肉的时候,都是刘红帮着做的,平时忙里忙外的袁冬梅连靠近猪肉一丁点儿,都会挨刘桂芳地骂,好像她一碰到猪肉就会偷吃,把她看的跟贼一样紧。
袁冬梅多少年没碰到这么多的猪肉了,她眼睛都移不开。
“爹呢?”
“还在盖屋,一会儿你把吃的送过去。”
“哎。”
在各家只能吃糠咽菜啃红薯的时候,一丝丝猪肉的香味儿都显得极为出挑,更不用说是一阵接着一折的味道,持续了一两个钟头没有停歇,张德才家附近住着的农户,忍不住从屋里头走出来,隔着好长一段距离,互相吆喝着交谈起来。
“兰花家,是你们吃肉吗?香了半天了!”
“啥啊,队里没啥猪,哪来的猪肉吃!我馋的口水哗啦响,到底谁家吃猪肉啊!给个准数,让我上门过个眼瘾也好。”
“秀美啊,是不是你家啊?”
“婶儿啊,就是有猪肉也舍不得一下吃光,难能香一两个钟头。是不是大队长家飘出来的味儿,他们最近日子过得好了,三天两头香的我们边儿上的人家受不了!”
“你说的对,我得去大队长家瞧瞧去!”
“我也去!顺便问问他们啥时候分猪肉啊!”
农村地儿宽敞,不用一家挨着一家,但互相之间也隔不太远,天气热的时候会窜门聊天,但现在冷了,只需要从窗户里头探出头去,稍微大点儿隔壁就能听得见,几家人聊了几句,忍不住结伴朝张德才家去了。
“嫂子,你家做啥好吃的了,香的我们几个口水滴答。”年纪最大的张花花也是当奶的人了,跟张兰也算是老熟人,家里头还有点儿远亲关系,时不时过来串个门,她直接推开门,大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她不在,去队部找伯了。”袁冬梅从厨房探出头,一见着四个人走进来,有些慌张地用锅盖把大铁锅里的萝卜炖猪肋骨给盖了起来,生怕被别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