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四年过去。
在这四年时间里,看着周遭邻居发生的事,她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存不易。
以前高中那会学历史,她一直没办法去理解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区别。
教课书上说两者的根本区别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同,可是她理解不了,封建社会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不也是奴隶吗?直到有一天,她看了一本小说,看到女主给一等丫鬟加工资,才猛的悟到了,原来以前自己钻错牛角尖了。
奴隶社会,奴隶干活,奴隶主是不给报酬的。但是封建社会,即便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主人也是要给月钱的。就这给钱和不给钱的区别,决定了两种社会性质。
当然了,现在再想起这个并不是要去琢磨两者社会制度关系。而不过是觉得,世上制度关系也许会有所不同,但于普通人而言有一样是不变的,适者生存。
奴隶为了活下去,依附于奴隶主。家奴为了活下去,依附于家主。
同理,在法制社会人们可以依靠法律,但在法律制度不那么完善的时候,不能什么都指望着法律。
在这四年,她接受了现实,选择把许文雅一家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
毕竟他们一家日子越来越好,没必要被这一群破鱼烂虾纠缠。
然看着眼前的许文雅,包惜惜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小看了破鱼烂虾的脸皮,眼下还真有些麻烦了。
许文雅豁出去举报亲生母亲,目的就是想让养父母重新接纳她。现在她以为举报失败了,那个家也不敢回去了,更加会死皮赖脸求养父母接纳。
果然,许文雅哭着哭着开始进入正题了,说自己想养父母,想回来这个家。
包惜惜听得眉头一挑,只想说这个人虽然被看的透透的,但一点都不妨碍她敢想敢拼。
她正准备开口说许文雅两句,母亲却转过头来喊了她名字,告诉她沈子清找。
沈子清是奉奶奶之命,端热好的牛奶给包惜惜喝。
人刚出了家门,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哭,哭声好像还是从包惜惜家传来的,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下楼。
转了个弯,就看到不久之前出现过的许文雅站在门口哭,李阿姨一脸不知所措站在旁边。
沈子清只当没看到许文雅,若无其事喊了声李阿姨,并问包惜惜在不在。
其实他也知道包惜惜是在的,不然就不会端着牛奶出门了。
得了肯定答案,他若无其事走进包家,并把手中杯子递给包惜惜,说是奶奶要他拿过来的。
包惜惜从沈子清进门,看到手中又端着杯牛奶,脸顿时垮了,知道这又是赵奶奶热了牛奶给她喝。
可能是她学习好的名声再大院里传开了,又也许是和沈子清关系好,又又也许是沈爷爷赵奶奶真的很喜欢她。反正不知不觉中,两位老人对她的态度慢慢向‘一碗水端平’靠拢。孙子有什么,经常也会想到她。
譬如沈爷爷的寒假作业和空白试卷奖励,赵奶奶的就比较实在些,基本都是好吃的。
包惜惜可怜兮兮撅了撅嘴,却不得不接过。小口小口喝着牛奶,眼睛并没有离开门口。
她其实有点怀疑母亲是不是震惊过度,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让许文雅进门。
不过这样正好,省得许文雅得寸进尺去幻想什么。
包惜惜不知道,从沈子清端着牛奶下来到她很自然接过喝下,这一过程已经让许文雅看呆了。
许文雅不敢相信沈家对包惜惜是这个态度,好到都有点像对待自家的孩子。
以前她住这里的时候,两家人关系虽然也不错,但也仅仅是楼上楼下邻里的关系,而且还是不平等的林立关系。他们家面积小的只有两个房间,楼上沈家却是自己的一倍宽。
她以为有着这样的不平等,两家人的关系再好也只是表面上的,可现在看沈家对包惜惜……许文雅这会心里百味杂陈,看着包惜惜美滋滋喝着牛奶的样子,恨不能把人再塞回到许家村那个山沟沟。
包惜惜喝完后,恭敬把杯子递回给沈子清,并对他说:“替我谢谢赵奶奶。”
沈子清哦了声,脚并没有动。
多年的友谊,包惜惜猜测他此时肯定也在想,许文雅又来做什么?我不走不走,就要留下来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戳了戳沈子清肩膀,让他先回去,沈子清却依旧不为所动。
劝不动,包惜惜也不劝了。径自往门口方向走,问许文雅知不知道李惠兰在哪家医院住院。
许文雅心思还在那杯牛奶上,一时间没听清楚包惜惜问什么,愣愣问:“什么在哪?”
包惜惜又把问题说一边:“你母亲在哪家医院住院?”
许文雅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出于谨慎并没说出市人民医院。
只是她的犹豫并没有躲过包惜惜眼睛,包惜惜故意炸她:“人民医院?”
许文雅没想到她一猜就对,心猛的一跳,语气激动说:“我不知道。”
包惜惜哦了声,已经可以肯定,李惠兰就在人民医院。
其实本市就两家医院,不是人民医院就是中医院,且两家医院还是挨着的,许文雅说不说都影响不大。
包惜惜喊了声爸爸妈妈,说有话想跟他们单独说。
包家明夫妻虽然不知道女儿要和自己说什么,但还是跟着女儿进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