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不骄败不馁他看得懂,那句‘不要急,慢慢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性子太急了?有时候他表现的好像真是如此。
有时包惜惜中午睡过头了,他会忍不住催促她快一点。有时老师布置的作业比较多,回来她却只顾着和大院的其他女孩子玩跳飞机,他看了都着急。有时公园里放露天电影,她说想去看,却总是慢吞吞出门,一点也不担心去晚了没有前排的位置。有时……
唉,不想了,不想了,沈子清越想越自闭。
他收好礼物下了楼,和包惜惜去吃芝麻糊。
他们来到时,阿姨也刚出摊没多久,芝麻糊还热乎乎的。
包惜惜要了两碗,给了钱后两人端着碗靠墙蹲着吃。
甜滋滋的芝麻糊入口,满嘴巴都是香香的芝麻的味道。
沈子清趁机告诉她,自己看了卡片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她解释,自己不是急性子的人。
心意被完全误会的包惜惜心痛摇了摇头,故作深沉说:“你这是误会了我卡片上写的那句话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很多事都要慢慢来的。”
沈子清哦了声,他想起奶奶总喜欢对爷爷说的一句话,真希望孩子们能慢慢长大。
然而时光有时候却偏偏过得飞快,一起蹲在街角墙边吃芝麻糊仿佛还是昨日,眨眼却过去了四年。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包惜惜和沈子清从稚嫩的孩童变成了十四岁的小少年,身份也由三年级的小学生变成初一的中学生。
上初中后他们依然是同一个班,不过却不再是前后桌。
沈子清十三岁那年突然跟冒尖的竹笋一样,一段时间一个样,转眼就比包惜惜高了一个头。
包惜惜还是坐在课室中前排,他却因为个子太高,不得不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四年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
家属大院里,原本下乡的青年只有一个主动申请的谢兰兰。然短短四年时间里,不少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却也不得不陆陆续续下乡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哀伤笼罩着大院上空。
那些舍不得孩子去吃苦的父母们为了能让孩子留在城里,可谓想尽了一切办法。
然而普通人又能想到什么办法?能把工作岗位给孩子顶替的都给了孩子,除此之外好像再也做不了什么。
当别离和悲伤成为常态,时间一久人心似乎会变得麻木。
大家从红着眼说自家孩子可能要下乡,到两眼空洞说着谁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要下乡。
转变,就这么不知不觉。
和包家明李慧妍夫妻这样孩子还小的双职工家庭是幸运的,因为孩子小,免了一家分离。
然而孩子长大是迟早的,他们的庆幸也只能是一时,不安依旧笼罩着他们。
四年过去,也有东西是不变的。
比如包惜惜和沈子清,上了初一后他们依旧是一起上学放学,依旧是班上学习最好的两位同学。
这段时间,市里在筹备一场大型的数学竞赛。包惜惜和沈子清因为数学成绩好,被老师推荐参加。
学校对这个竞赛还是很重视的,组织数学老师在放学后对他们两个进行额外的辅导。
每天要在学校里多待一个小时,包惜惜苦不堪言。
试问哪个学生不喜欢准时放学?哪个员工不喜欢准时下班?
优秀的人啊,果然都承担的比较多。
好在初赛很快也到了,包惜惜和沈子清也暂时结束了老师们的额外辅导。
他们很顺利通过了初赛,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为此校长还在全校学生做广播体操的时候表扬了他们,说他们为学校争光,并鼓励他们再接再厉。
过了初赛,接下来就是复赛。
复赛的时间很紧迫,就在初赛结束后一个星期左右。
复赛那天,包惜惜做完题目后的感觉就是,比初赛难度高了不不止一倍。不过对她来说仍称不上难,她担心的是沈子清。初赛他们成绩相近,如果复赛他被淘汰,而自己晋级了,怕是会遭受不小的打击。
不过从考场出来,看到沈子清脸上轻松愉悦的笑容,包惜惜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沈子清也是同样的担心,不过做完题出来看到包惜惜神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就知道她应该也很有把握。
最后复赛成绩出来,理所当然的,他们两人顺利通过了,进入决赛。
全市能进入决赛的学生不多,全部加起来可能也不过十来人。
全市那么多中学,一个学校能有一个学生参加决赛已经是莫大光荣,一中却有两个。最近一中校长可谓满面春风。
不过在临近决赛的前一个星期,竞赛组委会紧急给有学生进入决赛的学校发了个通知。
学校收到通知后,也很快让老师转达给各参赛学生。
市教育局为了关照偏远山区的学生,额外增加了十个名额,让那些教育资源没那么好但是又刻苦学习的山区学生参加。这也算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绿色通道。
老师安慰沈子清和包惜惜,虽然给山区的学生们放松了参加决赛条件,但决赛的评比标准不会区别对待,对他们两个影响不大,让他们不要被影响到心情。
对包惜惜而言,影响心情是不可能的了。对比这些意外因素,她更担心的是万一沈子清没发挥好,是否能接受的了这次的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