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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王与陛下的关系已经亲厚到这步田地了?连机密奏折都可随手赠与?他抬头看了眼陈羲玄,额间有汗珠滚落,滴在奏折上,晕染了上面墨色的字迹看来传闻是真的,陛下与信王的关系果然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如此看来,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

要卑躬屈膝的祈求陈羲玄饶自己一命吗?若自己是个惜命的人,当初又何必上折子弹劾信王,要陛下小心?

果然,这陆渊国的君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个女君他真的更不应该抱有希望了。

信王要下官说,下官就说,下官觉得信王的手伸的太长,管的太宽,殿下别忘了,这天下,是姓陆的。他伸直脖子道。

呵,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新颖犀利之语,没想到也是那些陈腔滥调,迂腐不堪,陈羲玄看着王之姚,唇畔微微露出嘲讽之意:

那是太上皇在位时百姓过得好,还是当今陛下在位时,百姓过得好?

王之姚只道陈羲玄手握朝政,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没想过百姓的问题,不由得一阵语噎。

虽然女帝临朝时日不多,却能力挽江山社稷于狂澜,百姓的生活逐渐安稳,这其间,信王功不可没。

可那些老臣觉得,信王就是越俎代庖了,说的多了,他也渐渐相信了。

为国为君的最终意义是要做什么?我们要把眼睛放到哪里?还是如你这般只看到陛下和她身边的人,天天挖空心思想着怎样巩固皇权,还是应该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若朝政大权旁落,百姓谈何安稳度日。王之姚嘴硬道。

你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他,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还是想操心陛下的生活,你觉得他会怎么说?你以为大家都似你这般吃饱了没事干胡思乱想?陈羲玄的语气渐渐带了厉色。

若信王真心为了百姓,就应该尽好臣子的本分,好好辅佐陛下,而不是想要大权在握。王之姚虽自知理亏,却仍是不服输的看他说道。

你觉得本王不是一个好人,对吧?陈羲玄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王之姚低下头。

陈羲玄身子向后,倚在椅背,双手放在桌案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看着他,浅笑道:

本王这人,最讨厌人云亦云了,你王之姚也不了解本王,就听信了别人的挑唆之言,要做第一个出头鸟,你可知,私底下议论本王的不少,敢上弹劾奏章的只有你一人?他们想用你蹚水,你就傻傻的为他们搭桥铺路了。

王之姚:

想要知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那还不容易,你就不要做詹事府那些无聊的校对文字工作了,来本王身边,做本王的长史,用你的如椽大笔,好好记下本王的为人,如实造录史册吧。

王之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好了,今日回去交接下工作,明日便跟着本王做事吧,你可有异议?陈羲玄道。

王之姚呆呆的摇了摇头。

行了,那就退下吧。陈羲玄说罢,再次持起书册,再不看他。

王之姚这才大梦初醒,想向陈羲玄行礼,发现手中还攥着折子,赶紧将折子塞入袍袖,方才慌乱的向他敛衽一礼,迅速退下。

王之姚走出信王府,仰头看向太阳,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由冰冷刚刚回暖的身躯,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早晨侍卫从詹事府抓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王之姚回头,看向王府上方信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心下还是止不住的有些迷茫信王,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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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素心未来这两个月估计不好过了,因为她发现这祭天比她参加登基大典还要繁琐复杂,可按照陈羲玄的话说,登基典礼因为事出仓促,为了国家,不得不从简,而祭天,是为了人民百姓,故而要格外隆重。

可她总觉得怪怪的,如果祭天这么重要,他应该在她的登基典礼结束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不是在他发现那个为她选皇夫的奏折后,才告诉她还要祭天,还是那么随口一说,语气就像告诉她每天要吃饭喝水一样轻描淡写,她开始以为祭天也没什么难的,可当她听完陈羲玄以下这段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祭天典礼包括择吉日、题请、涤牲、省牲、演礼、斋戒、上香、视笾豆、视牲、行礼、庆成等多项仪程,正式祭祀时,陛下需完成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望燎等九个步骤,过程冗长,礼仪繁缛,望陛下一定要记住。

风素心瞪圆眼看他:记住?谁能记住!别说礼仪了,我我你刚才说的啥?妥,她连他说的内容都记不住,更别提一步步去做了。

陛下莫急,可慢慢来,这期间还有音乐和舞蹈,陛下可以看看放松一下。陈羲玄笑道。

跟在陈羲玄一旁,已经当了长史的王之姚却有自己的见解,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信王殿下,臣王之姚斗胆进言,臣觉得祭天仪式需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每个祭祀环节,虽都有音乐和舞蹈,但高度程式化,未必适合当做唯美的艺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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