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长发散落肌肤乳白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在哪个男人看来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要忽略这女人的衣服脏乱，头上还夹杂了不少黄色的沙砾。
顾晟拿起了桌上的烟盒，见连宝看过来：“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大步走向了阳台，连宝那句“她不介意”也卡在了喉咙口。
在床上坐了一会，连宝觉得屋子太安静有些不自在，刚刚遇到的事算是帮她做了决定，要不是顾晟恰好救了她，她都不知道会遭遇什么，跟她可能遭遇的事情相比起来，跟他道歉能有什么难的。
刚刚她不就是很顺溜的表达歉意了。
当年的事没有她起头，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她跟顾晟本来就是她是错方。
顾晟不是一声不吭就走，而是她流露出来的意思就不打算听他告别。
在心里服了输，要说接下来的话就容易多了。
阳台上，顾晟倚着杆，抽到了第三根，连宝从她的方向看过去，觉得他整个人都浸在白雾里。
深邃的眉眼看着竟然有了丝忧郁。
“怎么出来了？”顾晟随意按灭手上的半支烟，转过脸微凉的目光，连宝就觉得她刚刚的想法是错觉。
“我想跟你道谢和跟你道歉。”
“哦？”
顾晟漫不经心，恰好门铃响了，去拿了药膏，顾晟坐回了沙发：“说吧。”
刚刚顾晟的态度她以为他不想听她说话来着，没想到坐在沙发上他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连宝：“要不然你先把药擦了？”
“不急。”
连宝站在顾晟面前显得有几分局促：“道谢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情。”
顾晟皱了皱眉：“向十呢？为什么你一个人？”
“我跟他闹脾气。”
顾晟的眉蹙的更深了。
连宝是道歉的，没有用新欢来炫耀的意思，见状立刻道：“你救了我这件事，光是这样口头道谢当然不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做得到的一定做。”
顾晟对她能做到的事没什么兴趣，随意的“嗯”了一声：“道歉呢？”
“我……想为我们之前的事道歉。”连宝声音越来越小，“之前在会所，你问我对你有没有歉意，我当时说谎了，我有的。”
说到会所，连宝就想到他留的牙印，反正他的道歉她是不可能听到了，只有安慰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曾经做的孽。
连宝余光扫到顾晟格外沉寂的目光，顿了顿：“我错了，当初我不该骗你，也不该让你留下心理阴影。”
“你没有那么厉害。”
“嗯？”连宝一愣。
“你是我的人生不愉快的记忆中的其中一段，但仅仅是不愉快的记忆，心理阴影不至于。”
顾晟的耐心解释，让连宝咬了咬唇：“哦。”
“你愿意原谅我吗？”过了一会，连宝觉得似乎少了一个步骤，补充地说道，“我认真的向你表达歉意，也认真的觉得以前我做的不对，我希望我能获得你的原谅，让以前那些事成为过眼云烟。”
“不愿意。”
这拒绝太过干脆利落，连宝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他还说她没那么重要，那原谅她又怎么样。
顾晟眼眸微挑：“连小姐，并不是道歉就能得到原谅，你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我……”触到顾晟肩上的青肿，连宝忍住了要冲口而出的话，“我对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很抱歉，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我是真心道歉，也是真心的想补偿。”
“补偿？”
顾晟嘴角勾起，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越发越觉得自己像是可怜虫。
一场恋爱，闹得女方要委屈兮兮，就像是在他的逼迫下，要对他这个输家进行怜悯补偿。
可他偏偏就是个揪着不放的可怜虫。
顾晟靠在沙发手放在脸上，挡住了眼中的自嘲。
“也不是补偿，就是我想让你消气。”连宝从来没想过，自己对顾晟还有那么小心翼翼的时候。
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刚把他撩到手，怕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不对，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所以费力的哄着，让他舒心让他高兴，别看到她就皱眉。
“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认为当初都是你的错？”
“本来就是我的错，就算没有今天晚上你救我的事，我也打算等到明天跟你道歉。”
“真的？”顾晟语气里疑惑的意味很浓。
连宝硬着头皮：“真的。”
没遇到那些人之前她都已经快想通了，要是没出晚上这事，她第二天白天为了避免以后再相遇的麻烦，跟顾晟道歉不是不可能。
所以她算是没说谎，就是说谎也只是说了半个。
“过来。”顾晟把药膏抛到了连宝的怀里，“给我上药。”
连宝呆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