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多久刑骁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但很快就停住了,单钊擦干身体穿了短裤出来,然后急匆匆地把衣服穿好。
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刑骁不意外,只是问他:“要去单位?还回来吗?”
单钊从刑骁手里拿过那块半湿半干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他半长的圆寸,没几下就干了。他看了一眼刑骁,对方正背靠床沿坐在地铺上,空调被在他两条修长的腿上随意搭着,露出圆润的脚踝和隐秘的腿根。
单钊烦躁地把毛巾丢回去,收回目光往门口走:“不知道,看情况吧。如果明天老爷子坚持要走,你替我照顾一下。”
刑骁应道:“我知道。”
想了想又接了句:“我不会说的。”
单钊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刑骁隐约听到他和睡在客房的老爷子说了几句,大概是编了个什么借口,然后就走了。
沉重的防盗门闷声合上,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刑骁拾起毛巾,却没有再继续擦头发,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忘不掉单钊不穿衣服的样子。
刑骁想,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单钊是凌晨三点不到回来的,除了他本人之外,还带回了一身的湿意。
后半夜的雨下得更大了。
他进卧室的时候,刑骁睡得很熟,从他身旁绕过去时被手机充电器的线绊了一下,弄出了点动静,都没有把刑骁吵醒。
浅蓝的夜灯像一层海色的纱一样覆满了整个房间,静谧得反而让人有些清醒。单钊刚从紧绷的情绪里抽身,精神还没松懈,本来想再去洗个热水澡,但不知怎么的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刑骁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脚边,他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出神。
外头的雨声一阵叠着一阵,连绵不断,却一点都不觉得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玻璃,雨落不到人身上,所以那声音就显得分外动听。
空调的风声忽然变化,单钊回过神,而刑骁也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半个肩膀从空调被下滑了出来。
他呼吸不重,但也不像女人那样轻得几不可闻,只是在一个既听得见、又不会打扰别人的程度上波动。单钊能轻易从雨声中分辨出刑骁的规律的呼吸,也能轻易将刑骁的呼吸融进雨声之中。
他弯下腰,手伸出去,然后在即将触碰到那个人的时候顿住。
单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自己的身体想这样做,于是就这样做了,但他到底是理智的。
九个小时前他的指腹与那人的肌肤有过那一瞬间的接触,那种感觉令他陌生又兴奋,他明明已经忘了,却又控制不住地想回忆起来。
最后,单钊的手落在了刑骁身上的空调被上,并拉着往上提了提,正要起身去卫生间,身下的人却在这时不甚清晰地呓语了一声。
那真的是十分模糊的一句,但单钊在部队的时候曾经接受过听读的强化训练,于是他听清楚了,听清楚后他僵在了那里,整张脸都白了。
戴套了没啊。
刑骁说。
***
雨一直下到了第三天下午,但刑骁第二天就回去了,老爷子觉得住不惯,硬是跟着刑骁一起回了。
老一辈的人住惯了一个地方,轻易不肯挪窝,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一觉,比干一天活还累,刑骁十分理解。
刑骁最近在游戏里认识了两个横港本地的同行,操作都是拿得出手的那种,熟了之后,三人常约着时间组队上分。最近一次聊天,其中一个提出要不干脆一起开个工作室。
这个提议没有立刻得到刑骁和另外一人的附和,但并不妨碍三个年轻人约着出来吃顿饭。地点定在了三环南阳路上的一家川菜馆,时间是周五晚上。
刑骁对开工作室这事并不十分感冒,但他不排斥多结交几个朋友。别看他平时总独来独往,其实骨子里是个爱热闹的人,喜欢呼朋唤友,也喜欢扎堆起哄,就像他小的时候,在筒子楼里玩得飞起,活像个山大王。
只是后来他离了这座贫瘠的山,住进了冰冷的大房子。而后房子成了刑牢,他成了别人的玩物。
周五傍晚,刑骁准备出门,考虑到对方极有可能是和他差不多阶层的人,便就没在打扮上多花心思。
到那家川菜馆店门口的时候,刑骁刚走上台阶,迎面正对他的那扇玻璃店门就被用力推开,接着,一个埋头接电话的高大男人快步走了出来,刑骁反应很快,立马侧身,但还是小觑了对方的体格,那人擦身走过时仍然把他给撞了一下。
刑骁“啧”了一声,却习惯性地说了句“抱歉”。
玻璃门阖得很慢,刑骁抬臂挡了挡,却在迈步进去时在另一扇玻璃门上看到有人在身后看了他一眼。
是之前撞到自己的那个人。
刑骁记性本就不差,加上对方的身材体型又着实打眼,于是很轻易地就回想起了这个人——大半个月前在医院和单钊打过招呼的“战友”,赵书杰。
玻璃门上的身影很
', ' ')('快就消失了,刑骁的脚步却停顿了一瞬,他不确定对方在消失前是否对自己笑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