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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是怎么了?给仇家堵家里头了?”
刑骁背靠着的防盗门坐在地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铁缝传进来,他立刻转头去看。
入眼是一双站得笔直的大长腿,蓬勃的肌肉线条穿插在纱门上用塑料线交织出的小方格间,像一副用精致的马赛克拼出的性感图像。
刑骁吞了口口水,抬头看向正叉着腰俯视自己的单钊:“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就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方:“不会是那几个老家伙去找你来帮忙的吧?”
单钊看了看他,嗤笑了一声,然后从纱门的破洞里把一个牛皮纸袋给塞了进去,刑骁接过,发现袋子里头装了几个还热乎着的生煎包。
“真香,谢谢啊!”
刑骁折腾到现在还没吃早饭,立马抓起一个往嘴里塞,边嚼边含糊着跟单钊说:“这东唔你能……”
“——闭嘴!”单钊拉着那根镀锌管左右晃了晃,“吃你的去。”
刑骁听话地闭嘴吃去了。
没等他吃到第三个,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尖利到叫人浑身犯恶心的铁器摩擦声。只见单钊一只手轻轻松松把那根镀锌管从卡着的门缝里抽了出来,往堆满杂物的角落随意一丢,跟着人就拉开门准备进来。
“诶诶诶,换鞋,换鞋!”刑骁指了指单钊脚上那双踩满了泥水的运动鞋。
单钊顿了顿,把鞋脱在门口,直接踩着袜子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爱睡地上?”
单钊一进来就看到了刑骁铺在地板上的那条熟得发红的旧篾席,边角磨损得十分厉害,看着年纪比刑骁本人都要大。
刑骁把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我就这德行了,改不了了。在那里他们非逼我睡床上,搞得我一年到头都没个安稳觉。”
刑骁不爱睡床单钊是知道的,听人说是刑骁外婆走了之后才有的习惯。但具体是什么原因单钊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单钊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然后开始看刑骁吃东西。他吃得飞快,两边面颊鼓鼓囊囊,一双本来就大的黑眼睛还水汪汪的,活像只嘴里塞满了食物的仓鼠。单钊看了会儿便有些不适地别过眼,再看下去,怕是要跟着饿了。
等刑骁吃完,单钊就起身往门口走:“走吧。”
“啊?”刑骁还在找纸擦嘴,“走去哪儿?”
单钊回头睨着他:“去医院。你不怕脑震荡啊。”
刑骁咧开嘴笑,嘴唇还泛着一层薄薄的油光。奇怪的是,他这个样子一点不看脏,反叫人觉得他那张嘴格外诱人。
“不用,我好得很,别小题大做了。你下手用了多大劲儿,会不会脑震荡,难道你心里没数?”
单钊抿起嘴,又恨恨地咬了咬牙,最后道:“就是他妈的心里有数才来找你的!别废话,吃饱了就赶紧跟我走!”
刑骁拗不过他,只好拿上手机跟单钊去医院。
从那筒子楼出来,坐了几站公交到地铁站,两个人排队买票的时候,刑骁问单钊:“单哥,我听说你们从部队退役的,国家能发好多钱,你怎么不买辆车?”
“谁他妈是你哥,你别跟我套近乎,”单钊说嫌弃地看了眼刑骁,说,“车没开过来,我就回来陪老爷子住几天,下礼拜就回市里上班去了。”
刑骁“哦”了一声。
等上了地铁,起先两个人还站一块儿,没多久就给挤开了,便没功夫说上话。等到了医院,单钊拉着刑骁挂号、付费、排队做检查,等一套程序走完,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检查报告要下午才出来,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拉面馆对付午饭。刑骁虽然是个南方人,却乐衷于各种面食,什么炒面、拌面、盖浇面,都是他的最爱,且无辣不欢。单钊是在北方当了几年兵后才喜欢上吃面的,但他本来也不挑食,吃什么都无所谓。
只是在刑骁准备给碗里浇辣椒酱的时候被单钊拦下了,说是对伤口恢复不好,硬是不让他吃。
刑骁就笑了,在桌下用膝盖撞了一下单钊的腿:“单钊,你这是在报复我还是在照顾我呢?你对我这么好真让我害怕,你还是揍我吧,你揍我我比较安心。”
单钊把腿让开了几分,也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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