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妃娘娘,皇上来了。”宫女恭敬地来禀报。
梅太妃立刻起身相迎,没想到,盛鸿不是只身前来,身畔还有谢明曦阿萝母女两人。夫妻两人领着女儿阿萝一并见礼:“见过母妃。”
阿萝的声音夹杂其中:“阿萝见过皇祖母。”
梅太妃:“……”
这让她还怎么张口!
梅太妃一口气生生地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脸孔迅速泛红。
是被气的!
盛鸿如今心肠也硬多了,先张口吩咐,令所有宫女退下。只留下了琴瑟。琴瑟眼见着帝后携着阿萝公主和梅太妃相对而立,颇为自己的主子心酸不已。
瞧瞧这算怎么回事?
至亲的母子两个离了心,颇有些对峙的意味。谢皇后和梅太妃早就不和,如今就连阿萝公主,看着梅太妃的目光也带着疏离和戒备……
只怕过了今日,梅太妃便真的众叛亲离,要成孤家寡人了。
琴瑟陡然生出一股冲动,想阻止主子张口,免得事情落入无可挽回的境地。奈何此时此刻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梅太妃胸腔一股怒火已冲口而出:“听闻今日朝上,有人上奏折,让阿萝也一并入朝听政。这等荒谬无稽出谄媚迎上的佞臣小人,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盛鸿目光微冷,声音倏忽沉了下来:“陈湛他们三人,既是朕的知交好友,亦是朕的亲信之人,更是大齐未来的肱骨之臣。母妃请慎言!”
梅太妃咬牙怒道:“皇上可别昏了头!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先例。历数前朝,便是最昏庸的帝王,也未有过令女子入朝的昏庸之举。皇上若执意如此,和昏君有何区别?别说朝中群臣反对,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祖母!”阿萝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梅太妃:“父皇只我一个女儿。几位堂兄皆能入朝听政,为何我就不行?”
梅太妃怒目相视:“你是个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姑娘家应该是什么样子?皇祖母自己亦是女子,为何对女子这般轻蔑鄙薄?”
阿萝也被梅太妃理所当然的愤怒激怒了,词锋陡然锐利:“我是父皇母后唯一的骨血,被父皇母后精心教养长大。论聪慧,论才学,论勤奋,我样样都胜过堂兄们。在莲池书院读书五年,我每次月考岁考皆是第一。结业考试,我亦是最出众的。”
“为何在皇祖母口中,我倒比堂兄们都低一等?”
“堂兄们能做的事,我为什么就不行?”
“今日,我便对皇祖母直抒心意。朝堂,我非进不可。听证议政,我也会潜心学习。我盛萝,不会令父皇母后失望,不会辜负自己这一生!”
以盛鸿之城府,谢明曦之冷静,听到这一席铿锵有力的话,也觉心神激荡。
而梅太妃,哆嗦了一回后,直接被气晕了。
……
梅太妃常年养病,李太医常驻寒香宫。梅太妃一晕厥,李太医立刻前来为梅太妃看诊。
梅太妃气急攻心,扎了金针后,很快悠然醒转。
一睁眼,阿萝年轻美丽充满锐气自信的脸孔顿时映入眼帘。
梅太妃心中一痛,泪水涌了出来:“阿萝,皇祖母知道你是聪慧出众,是个好孩子。可你……你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进朝堂?”
更多的话,梅太妃也说不出口了,只泪流不已。
阿萝气晕了梅太妃,心里有些愧疚,语气缓和许多,却依然坚定:“皇祖母,你好生看着,阿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