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九小姐怯生生地裣衽行礼:“妍儿见过皇上。”
十五岁的豆蔻少女,如枝头初绽的花苞,鲜嫩美丽动人。便是心冷如铁的男子,也无法不动容。
奈何盛鸿就是例外的那一个,神色十分冷淡:“平身。”
俞妍心里一阵委屈。
她其实也不愿腆着脸总往皇上身边靠。皇上生得俊美无双,对她的态度却冷如寒冰。可她被家人送进宫,承载了俞家和俞太后对她的希冀……
想躲也躲不开。她有什么法子?
俞太后温和笑道:“妍姐儿,哀家不是和你说过数回了吗?你和皇上是表兄妹。这里又无外人,你叫一声表哥也无妨。”
没等俞妍羞答答地改口,盛鸿便冷冷道:“不必了。我没有随处认表妹的习惯。”
俞太后:“……”
俞妍:“……”
盛鸿当面下俞妍的脸面,和下俞太后的脸面也无区别。
俞妍羞愤又委屈,一张美丽的脸孔憋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俞太后气恼不已,狠狠地瞪向盛鸿:“皇上说这话是何意?妍姐儿是哀家的娘家侄女,叫你一声表哥理所应当。莫非皇上是嫌弃哀家不成?”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了下来。
盛鸿自有应对之策,立刻笑道:“母后勿恼。儿臣刚才是说笑罢了。其实,儿臣主要是怕明曦拈酸吃醋。女子大多小心眼,母后体谅儿臣一二才是。”
俞太后被噎得一口气上下不得,怒极反笑:“这等话传出去,皇后又要落个善嫉不贤的名声。皇上这般在意皇后,也该为皇后着想才对。”
盛鸿咧咧嘴笑道:“什么善嫉不贤,这都是外人胡乱嚼舌。儿臣心里清楚,明曦才不是善嫉不贤。偶尔吃吃醋什么的,也是夫妻情趣嘛!”
俞太后:“……”
俞太后被恶心得简直快吐了。
成功地膈应了俞太后一回,盛鸿心里的郁气总算抒了出去,张口说道:“时候不早了,这就命御膳房传膳吧!儿臣陪母后用膳。”
俞太后将那口闷气咽下,挤出一丝笑容:“也好。来人,去吩咐御膳房传膳。”
心里恨恨不已。
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你们夫妻如何恩爱甜蜜!
俞太后转而看向俞妍:“妍姐儿,你过来扶着哀家。”
俞妍眼眶还有些微红,低声应是,走上前扶住俞太后下榻。
俞太后身体虚弱无力,在俞妍的搀扶下缓步慢行,去了饭厅。精美的饭菜一道道呈了上来。
为了今日,俞太后早有谋划。下药之事,不宜让人知晓,也不能假手旁人。玉乔亲自去了御膳房,待御膳房上羹汤之际,亲自端羹汤。趁着这个机会,将药悄悄放进羹汤里。
毫无防备的盛鸿喝下加了药的羹汤,先会困乏欲睡。她会张口,让盛鸿在福临宫里小憩片刻。到时候,找个借口,打发俞妍送些茶水前去……
盛鸿再能耐,也抵挡不住宫中密药的药性。
谢明曦再厉害,也得忍气吞声。
到那时,盛鸿还有何颜面自称对皇后一往情深?
谢皇后独宠后宫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想到快意处,俞太后嘴角微微扬起。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面色仓惶地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御膳房那边闹腾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