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太后面容冷肃,声音冷厉,独断专行,不容人拒绝。
建安帝为天子时,便屡屡在这样的俞太后面前屈服,一步步低头退让。直至被俞太后亲自推入漩涡中,被刺杀身亡,咽下最后一口气。
也怪不得俞太后这般情急恼怒。
宗人府宗正之位,确实十分要紧。当年淮南王在世执掌宗人府时,执掌五万神卫军的临江王在淮南王面前也得低一头。
河间王做了两年傀儡,后来遇刺身亡。在俞太后的支持下,临江王兼任了宗人府宗正。尝过大权在握随心所欲的美妙滋味,俞太后如何甘心被逼退?
盛鸿心中冷笑一声,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母后说笑了。宗人府宗正之位,何等重要,岂能朝令夕改。儿臣已言明不会插手宗人府事务,现在改口,天子的尊严体面要往哪儿放?”
“母后最是心疼儿臣,岂会忍心陷儿臣于这等尴尬境地?”
任凭俞太后风雨如晦,盛鸿依然温和耐心。
堪称孝子典范。
俞太后定定地看着盛鸿,声音里满是寒意:“皇上真的不愿更换人选?”
盛鸿正色应道:“非不愿,而是不能。”
俞太后忽地笑了起来,声音也缓和了许多:“皇上这么做,总有皇上的道理。哀家老了,每日享享清福便是。这些事,哀家就不操心了。”
俞太后怎么可能么轻易就罢手?
肯定还有后手!
盛鸿不动声色地笑道:“母后说的是。”
……
当夜,汾阳郡王遇刺。
汾阳郡王刚得了宗人府宗正之位,激动高兴之余,少不得在府中设宴。宴请投票支持自己的宗室中人。
大家心照不宣,从此以后,他们都彻底站到了天子这一边。俞太后心狠手辣,临江王手握兵权,暗中豢养了不少死士。
有河间王惨死之例在前,他们都得多加几分小心。
汾阳郡王也算倒霉,才喝了几杯小酒,见到翩翩起舞的妖娆舞姬动了色心,便将舞姬搂过来摸摸小手什么的。
没曾想,小手还没摸到,怀中舞姬便成了索命罗刹,袖中露出一把淬着毒泛着蓝光的锋利匕首,刺向汾阳郡王的胸口。
电光火石间,汾阳郡王身后冒出两个侍卫,一人出剑挡了匕首,另一人出剑杀了舞姬。
好好的酒宴,瞬间鲜血飞溅,美人刺客成了剑下亡魂。
亲王郡王们何曾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当即便吓晕了两个吐了三个。酒宴进行不下去了,众人纷纷回府。
汾阳郡王面无人色。
那两个身手高强的侍卫,是天子赐给他的。他的身上还贴身穿了一件金丝软甲,也是皇上赏的。那把要命的匕首在软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汾阳郡王妃哭着说道:“郡王,宗正之位再好,也得有命做才行。还没上任,就有了刺客。以后该怎么办?”
“郡王明日就进宫见皇上,辞了宗正之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