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乔退下后,俞太后又吩咐芷兰:“替哀家去一趟寒香宫,赏梅太妃二十盒燕窝,让她安心补身子。”
芷兰柔声应是。
俞太后掌控后宫,恩威并施。梅太妃最是安分守己,倒是静太妃,在病中还上蹿下跳……今日过后,定是要老实一阵子了。
后宫暗流涌动,不必细述。
鲁王和闽王私下来往愈发密切频繁。
鲁王府闽王府相隔不远,步行不过盏茶功夫。晚上相约一起用晚膳亦是常事。
这一晚,鲁王便邀了闽王前来。建文帝去世已有一年,守孝的规矩也松泛了不少。私下里喝些酒也无妨。
半壶酒过后,所有伺候的内侍俱退了出去。只余兄弟两人相对而坐。
鲁王定定地看着闽王,低声道:“平、平王哑了。”
建安帝堪称心狠手辣,虽未要平王性命,却令内侍送了哑药前去。这种哑药灌下去之后,先是说不清话,待到后来,便会彻底哑了。
闽王沉默不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从算计平王的那一刻起,平王的结局便已可预料。
鲁王目中闪过一丝后悔自责:“平王才、十一岁。”
“你别忘了,七弟八岁时便被人谋害。若不是六妹妹代他赴死,他哪里有今日的光景。”闽王缓缓说着,目中闪出丝丝寒光:“二哥,我们现在做这些,只是为了自保。”
鲁王哑然片刻,也默默喝了杯中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迅速滑入胃中。然后,如灼烧一般的火辣滋味蔓延开来。渐渐又化为苦涩。
是,他们为了自保,不得不算计建安帝。建安帝犯的错越多,于他们越有利。宁夏王也绝不会坐视平王被欺辱……
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和预料中。
然而,年少的平王何其无辜?
鲁王和闽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开。
又过片刻,闽王才打起精神,冲鲁王举杯:“不管如何,我们的计谋成功了,总是桩好事。二哥,我敬你一杯。”
鲁王定定心神,一同举杯。
两人喝酒都颇为克制,一壶酒后不再多饮,改而去了书房。密谈许久,闽王才告辞回府。
闽王走后,鲁王在书房坐了片刻,长叹一声,才回了寝室。
鲁王妃赵长卿迎上前,柔声道:“殿下一身酒气,我已为殿下备好了醒酒汤,殿下喝上一碗再沐浴。”
鲁王点点头,在赵长卿的温柔伺候下,喝了醒酒汤。
沐浴后,夫妻两人才有独处说话的机会。
“平王哑了。”赵长卿压低声音:“殿下可知晓此事?”
鲁王目光一暗,嗯了一声。
赵长卿心中已起疑,此时出言试探,见鲁王不愿多言,更是暗暗心惊不已。平王忽然在灵堂行凶,背后定有怂恿挑唆之人。奈何平王身边的人全被杖毙,也没查出个究竟来。
莫非,这个人就是鲁王?
兄弟说话,自然隐秘之极,不会传进别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