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涌出通红的眼眶,平王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悲凉,还有彻骨的恨意:“盛澈!你已经坐了龙椅。这天下都是你的。我皇兄争不过你,只能做一个藩王。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我母妃?”
“你是不是要将所有兄弟都害死,心里才能踏实?”
“你心胸狭隘,锱铢必较,自私狠辣刻薄寡恩无情无义……”
圣人也禁不住这般狠毒的咒骂!
更何况,建安帝确实如平王所言,心胸狭隘锱铢必较。被平王这一番怒骂,建安帝目中的怒火已燃到了极点,面色也阴沉到了极点。
“住口!”
俞太后也怒了,目光冷冽如冰:“来人,将平王的嘴封住!”
一声令下,立刻有武使宫女上前,将一团布塞入平王口中。
平王目中几乎快喷出了火星,口中呜呜呜地乱喊,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建安帝快喷出七窍的怒火,也终于稍稍回炉。挤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总让母后烦心,儿臣委实羞愧难当。”
俞太后淡淡道:“哀家为你操心,也是应该的。”
“平王刺伤萧氏之事,传出去太不体面,也有损天家颜面。哀家已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枉自非议。”
“皇上不必急着处置平王,待将此事调查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建安帝沉声应下,目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俞太后看在眼里,心里颇是不喜。
她的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了。弹压藩王是一回事,却绝不能随意残杀手足。否则,定会生出乱象,后患无穷。
天子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底。岂能任性妄为?
希望建安帝能冷静清醒,想明白此中道理。
……
俞太后对宫廷的掌控力,确实令人心惊。
一声令下,根本无人敢谈论平王刺伤萧皇后之事。便是进宫哭灵的贵妇们,回府后也不敢多言,三缄其口。
此事被生生压了下来。
当然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诸如陆阁老李阁老等人,很快便知晓宫中变故。萧尚书在府中更是心急如焚,却又不便进宫探望。
便连守着皇陵的宁夏王,在隔日也收到了一封信。
前来送信的,是宁夏王的亲卫。这个亲卫,将宁夏王妃李湘如亲手所书的家信奉上。宁夏王已知生母丽太妃病逝之事,一张脸冷凝如冰霜。看到李湘如的来信,压根没有打开的心思。
亲卫鼓起勇气提醒:“启禀殿下,王妃叮嘱过了,信中有要事!”
要事?
丽太妃已死了,还能有什么要事?
宁夏王心里骤然生出不妙的预感,冷着脸拆了信。
看完信后,宁夏王面上阴云密布,阴沉得快滴出水来。那封信被紧紧地握在手中,力道之大,似要将信纸捏碎。
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要害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