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每日去莲池书院,对七皇子殿下要熟络得多,低声道:“依我看,殿下是怕小姐生气不理他,所以故意一直缠着小姐,想令小姐心软。”
小姐这一病,七皇子殿下心里不知多焦虑多难受呢!
从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好了,殿下病着不得动弹,小姐也病倒了。”
可不是么?
扶玉也叹了一声:“往日小姐和殿下形影不离,两人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殿下忽然就从‘六公主’变成了七皇子,好友也变成了未婚夫婿。这等事,换了谁都得懵。小姐这些日子也一定不好过。”
“好在皇后娘娘已凤旨赐了婚。小姐闺誉无损,有了这等良缘,也是幸事。”
“是啊!除了七皇子殿下,这天底下也没人能配得上我们小姐了。”
两个丫鬟低声细语片刻,廉夫子便来了。
廉夫子见谢明曦病成了这等模样,颇为心疼,很快便决定留在山上,直至谢明曦病愈。
谢明曦睡了大半日,出了一身汗,沐浴更衣后,喝了两碗热粥。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廉夫子再三叮嘱:“你就在帐篷里好生歇着。七皇子殿下那边,有两位太医和内侍们照顾着,没有你也无妨。”
谢明曦点了点头。
她现在不想见盛鸿。
趁着此时避开几日,理一理思绪也好。
……
盛鸿耐着性子等了三日,一直不见谢明曦踪影,终于忍不住问太医:“明曦的病情如何?好了没有?”
同样的问题,一天少说也得问个十遍二十遍。
太医不慌不忙地笑着应道:“谢三小姐受了风寒,忧思过度,这才发了高烧。喝了一日药,烧便退了。只是,身子伤了元气,总得卧榻休息养上几日。”
同样的话,太医也说了数十遍。
盛鸿听得耳朵都快出老茧了,轻哼一声道:“说得倒是轻巧。这都三天了,她怎么还没痊愈!”
其实,谢三小姐身子早就无大碍了。
奈何,谢三小姐丝毫没有“带病”来陪伴照料七皇子的意思。太医们如何能直说?只得含糊其辞地敷衍了过去。
盛鸿心里又岂能不明白?
不过是思念若渴,偏偏见不到人,心中憋闷迁怒几句罢了。
又过两日,盛鸿终于按捺不住了,张口吩咐内侍:“扶我下塌。”
内侍们如何敢应,下意识地看向湘蕙。
湘蕙忙上前,温言哄道:“两位太医都说了,殿下的伤势至少也得养上一个月,才能由人扶着下榻走动。才过了半个月,殿下暂且忍耐一二。”
盛鸿意志坚定,显然不是那么好说服:“我又不是断了手脚,整日躺在床榻上做什么。让开,我要下塌!”
染墨也上前苦劝:“请殿下以身体为重,好生在床榻上养伤。”
他哪里还能待得住?
他已经整整五天没见过谢明曦了!
这三年里,他和她分别最久的,也只有过年时的几日,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思念若渴的滋味实在难熬。
盛鸿固执起来,根本无人拦得住。内侍们不敢不扶,一动之下,胸前又是一阵闷痛,好在伤口没再撕裂流血。
帐篷的帘子被撩开,熟悉的少女声音响起:“谁让你下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