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见谢老太爷冲自己笑了。
谢明曦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承祖母吉言。我也盼着日后有出人头地的一日,惠泽家人。”
徐氏笑道:“那我们可就等着沾光了。”
徐氏满脸皱纹,一笑起来,皱纹不停跟着抖动,实在好看不到哪儿去。
谢元亭看着碍眼刺目,听到徐氏口口声声夸赞谢明曦,更是刺耳,忍不住冷笑一声:“祖母说这话未免可笑。”
“明娘是女子,便是读书再好,也不能科举做官,谈什么振兴门庭,岂不可笑?祖母这等话,在家中说说无妨,若有外人在,还是注意些为好,免得为人耻笑。”
要振兴谢家门庭,也应该是他谢元亭才对!
……
谢元亭眼中的鄙夷明明白白地流露出来。
便是年龄最小的谢元蔚,也清楚地知道这位大堂兄瞧不起徐氏,瞧不起谢家二房。
徐氏听了更是恼怒不已。
这个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充大尾巴狼!比当年的谢钧差远了!
谢钧在飞黄腾达之前,会伏小做低,装也装得孝顺。谢元亭半点本事没有,一双眼却长在了头顶上!呸!狗眼看人低!
徐氏可不是好惹的,立刻转向谢老太爷,满面羞愧地叹道:“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见识,不会说话,怪不得元亭嫌弃。”
徐氏再不堪,也是谢老太爷的续弦。谢元亭身为晚辈,不敬徐氏,便是没将谢老太爷放在眼底。
谢老太爷果然面色一沉,瞪了谢元亭一眼:“混账东西!竟敢这般和你祖母说话!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不成?连孝悌友爱也不懂吗?”
谢元亭被骂得灰头土脸,只得低头认错:“孙儿知错了!”
谢老太爷冷哼一声,面色沉得像锅底。
善解人意的谢明曦说道:“祖父不必动怒。大哥有振兴门庭的念头,总是好事。虽说大哥读书天赋平平,远不及我,却胜在用功。想考取功名,也未必不可能。十年八年,或是二十年,总能考中。”
谢元亭:“……”
迟早一天,非被谢明曦气得呕血不可!
谢元亭怒瞪谢明曦,咬牙切齿地说道:“谢明曦,你别欺人太甚!”
谢明曦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刚才分明是在鼓励你!科举之路,本就艰难。便如祖父,年少便考中秀才,之后却因时运不济,止步于科举。可惜了一身所学,未能入仕一展所长。”
“由此可见,想考科举,不仅要有才学,还要有运道。”
一席话,听得谢老太爷舒展眉头。
科举不顺遂的人,绝不肯承认自己才学不够。时运不济这四个字,听着就格外顺耳了。
谢老太爷看谢明曦,也越发顺眼。
如此聪慧伶俐,如此善解人意,不愧是他的孙女!
至于谢元亭,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目中无人,心胸浅薄。对自己的亲妹妹尚且心怀嫉恨怨怼。
就凭谢元亭,想振兴谢家门庭,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不如巴望着谢明曦嫁一门好亲事,将来提携娘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