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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呆在产房外面,听着大夫支支吾吾地表示:“孩子可能保不住,只能尽量保大人。”谢蕴也点头默认了。眼下就算要保孩子,生下来恐怕也养不活,还不如保住钱氏。

反倒是钱氏,朦胧中听到自己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她第一时间选择了保孩子。

钱氏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得知谢蕴在老家,已经有妻子的时候,对那个女人充满恶意。得知她怀孕要生产了,就对着下人说:“女子生产出意外不是很正常吗?我要王氏一尸两命,母子具亡。还有那个大的,小孩子没了娘看着,出点意外也是正常的吧。”

若非谢家兄妹命大,加上谢蕴的反对,谢东池和谢南音还真活不到这么大。

吩咐除掉王氏的时候,她只觉得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只有得意,没有半丝愧疚。

而眼下,自己躺在产床上,命悬一线,她反而隐隐觉得当初的报应来了。一步错,步步错,若是没有和谢蕴相遇,或者自己在知道他已有家室之后就抽身而出,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

如今这一切可能就是报应吧,自己做下的孽最终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泪水弥漫着眼眶,她看着在床边试图说服她的谢蕴,鉴定地摇了摇头。

“谢蕴,看在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份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好不好?”她骄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谢蕴示弱。

“你说什么傻话?快把药喝了,孩子以后会有的,不急这么一时。”谢蕴此时也是百感交集,平日再怎么相看两厌,可他从没想要钱氏死。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带他一起走。”钱氏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大夫和稳婆都急了。

“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谢蕴重重地一跺脚,甩袖离开,不忍再看。

稳婆听到保孩子,也不再纠结,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家庭的打算。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后就开始抓紧时间催生。

既然选择了保孩子,那就默认了不再顾及大人的死活。钱氏本以为自己已经疼的麻木了,可是当稳婆用力气在她肚子上推拿的时候,她还是发出了惨叫。

这个孩子难产是因为没有头朝下,而是脚朝下,卡在那当然不出来。

一旦不再顾及大人,稳婆先是推拿,随后更是用尽各种办法,最终还是成功的让孩子降生了。伴随的是钱氏撕心裂肺的痛,和不断流失的鲜血。

而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夫人,是个小公子。”稳婆抱着孩子,放在钱氏眼前。

钱氏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担心道:“他怎么不哭?他怎么不哭!”

稳婆低下头看了眼孩子,这孩子在母体里憋了太久,脸都是青紫的,瘦巴巴的像只小猴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别说和足月的孩子比,就算是同样早产的孩子,他也太虚弱了。

钱氏嘴里呢喃着:“报应,都是报应。”最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谢蕴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

他是那样孱弱,似乎下一秒,本就微弱的呼吸就会断绝。

手中是盼了这么久的嫡子,本应该高兴,可谢蕴半点笑不出来。

大夫的话虽然隐晦,但是意思很明确。除非以后一直用贵重的药材养着,不然这个孩子根本长不大,更别提娶妻生子。稍有不慎,就容易夭折,什么寒窗苦读,光耀门楣,想都别想。

这孩子就像一樽琉璃花瓶,美则美矣,稍不慎就会碎裂。你得供着他,半点马虎不得。

谢蕴看了眼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想要嫡子,但不是这样的嫡子。

如谢东池那般,天资出众,能光宗耀祖的孩子才是他想要的。

最不济,也要身体健康,能开枝散叶。一个长大都困难的孩子,他实在爱不起来。毕竟他和钱氏也不是什么恩爱夫妻,会让他对这个孩子爱屋及乌。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慈父,一个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的孩子有什么意义呢?他都懒得投入精力去培养感情,万一哪天这孩子夭折了,岂不是还要再伤心一场。

父亲和母亲对孩子的感情终究是不一样的。

钱氏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但是谢蕴最先考虑的是这个孩子的价值。发现他没有价值,反而是个累赘之后,能养着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已是仁至义尽。

可是孩子都生下来了,总不能不管。

谢蕴环视了一圈,最终决定把孩子交给钱氏的心腹。钱氏走了,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希望,这些人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于是谢蕴把孩子交给钱氏的贴身丫鬟明心:“明心,你家夫人生前最信任你,你愿不愿意照顾这个孩子?你要是愿意,我就纳你做姨娘,日后就由你来照顾这个孩子。”

明心点头同意了,夫人死了,总有人要照顾少爷的。夫人纵使对其他人不好,但从没亏待过她,她定会尽心尽力抚养少爷。

安顿好孩子,谢蕴将钱氏的丧事交给了管家。

身心俱疲的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第二天,相熟的家族都接到了钱氏的讣告,谢蕴好歹是个三品侍郎,安德侯府也是传承了数代的家族,前来悼念钱氏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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