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起而拜道:“我自然是信得过先生的。”
语罢,亲自执壶为郦食其和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道:“明日,就麻烦先生了。”
郦食其摆了摆手,只道小事一桩。
却说刘季那头,好事再三被士卒打扰,刘季心烦的先将士卒一顿臭骂,等完事了才懒洋洋的的问道:“怎么了?”
士卒回道:“将军,那老头好像真是名士,王姬亲自过来把他接走了。”
刘季皱眉,起身追问道:“可知那老头名讳?”
士卒道:“听他和王姬说他叫郦食其。”
刘季思忖片刻,实在想不起有哪位叫郦食其的名士,等等,和王姬说?
刘季惊问道:“王姬也不认识他?”
士卒眨眨眼,点头,“像是今日初见。”
说完士卒就懊恼自己太冲动莽撞了,若果真是名士,若王姬果真是慕名而来,那王姬为何会不识得?
然而刘季听此却瞬间严肃起来,叫士卒详细说了周宁同郦食其的对话,士卒说完,又道:“那老头一身儒袍皱皱巴巴,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人物。”
刘季没好气的骂道:“你懂个屁!”
那位可不仅有才智心计,她还能掐会算,她上赶着结交的人要么有大才,要么有大用。
刘季心中一阵心痛,那人可是先来寻他的,“快,找人挑两坛好酒来,咱们去找王姬说话。”
说着刘季叫婢女伺候他梳洗穿衣。
然而刘季这一趟当然是没有寻到人的,士卒只说不在府中,却不肯透露去向。
折腾了大半夜,一无所得,第二日刘季睡过了,起身便问道:“王姬今日有什么安排,可有唤我?”
士卒回道:“没见王姬那边派人过来。”
“去打听打听。”他们是要西征的,可不是就在这高阳城内享乐的,如何攻取陈留,还得拟个章程策略。
不一会士卒回来了,“王姬这会还没起呢,说是昨日喝多了酒。”
刘季一怔过后,哈了一声,觉得这话荒唐得像个笑话。
然而这确实是真的。
刘季皱眉思忖了片刻,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周宁兵马比他多,都按兵不动,他手里那点人……“行吧,那大伙就再歇一日缓缓。”
刘季眯着眼睛,又嘱咐道:“注意着王姬那边的动静,别到时候因为咱们耽误正事。”
然而刘季的人盯了一整日,周宁那处确实一点动静也无,刘季虽然奇怪,但确实也想不出什么不对,到了夜里,也只得睡了。
而陈留城里,郦食其却辗转难眠。
昨日他与周宁喝了酒,今日一早便到了陈留寻他的朋友陈留县令,然而他说得口干舌燥,陈留县令还是坚持守城,决不投降,说叙旧欢迎,但做说客就请回。
他昨晚可是拍着胸膛放了话的,这第一次出手就失败而归,那王姬岂不是会和刘季一样瞧不起他?
想到这个,郦食其是怎么也睡不着。
夜深人静,县衙里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郦食其坐起身子,悄悄的潜入了县令的房间。
第119章 不值
月光静谧而惨淡, 郦食其在陈留县令的床头静立良久,而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在清幽的月色下泛着银白的冷光……
陈留县令死了,陈留县大乱, 郦食其趁着动乱偷偷打开了城门。
城门外, 彭越和喜正坐在高头大马上, 他们身后是五千周军。
在城内秦吏的帮助下,彭越和喜轻而易举的控制了陈留,所有的文书、物资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甚至都不影响县衙第二日的正常办公。
陈留城内忙碌热闹了一夜,而高阳城内的刘季却是鼾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 喜将陈留的情况传回高阳城内,周宁看过后, 派人通知刘季整军,巳时大军开拔去往陈留。
刘季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巳时?今日巳时?就这样开拔去陈留?!”
士卒点了点头。
刘季气笑了, 一把摔了筷子, “她以为那陈留县是她的?她想去就去了?”
士卒抬头看了刘季一眼, 没敢接话。
刘季骂道:“你是哑巴吗?给老子说话!”
当日下午,刘季和周宁一共入住陈留城, 刘季带着樊哙和吕泽几个在城内转悠,不一会萧何和曹参过来了。
刘季叉腰问道:“怎么样?”
萧何摇了摇头,“王姬不愧是秦吏出身, 她收下的人也多是秦吏, 对于秦朝县衙的一应公事极为娴熟, 如今县衙、军营、粮仓全部是王姬的人。”
“呼~”刘季看着陈留城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笑道:“厉害啊。”
“那个郦食其呢?”刘季笑了笑,“咱们王姬这么品德高雅的人,怕是容不下这种卖友求荣之徒吧,可怜陈留县令,好好的招待老友,没想到把命招待出去了。”
曹参摇头道:“王姬封了郦食其为广野君,他的弟弟郦商听到消息赶来投奔,就在刚刚,王姬又封了郦商一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