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比能放下身段舍下脸皮的强大内心,她不如他。
黑迟疑的点了点头。
望遗憾道:“感觉脸皮这么厚的人,除了动刀动枪打杀他,没招治他。”
黑听罢,眸子一转便是眼睛一亮,只是瞧了周宁一眼,便没有说话。
周宁笑道:“有主意便说来听听。”
这是赞同他们收拾刘季的意思?
黑嘿嘿笑道:“先生不是让我向他学习吗,我是想着……”
望双眼大瞪,仿佛都一次认识黑,还能这么玩?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可以。”
“而且,”周宁接着说道:“分寸把握得很好,只是有损他个人形象声誉,而不会损害削弱反秦义军的力量。”
陈胜吴广起义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有些头不能开,想要内斗,至少也要等到秦亡之后再说。
最重要,此举不止表面的胡闹恶作剧那么简单,还能帮刘季立立规矩。
刘季那一方其实是很没有规矩的。
前有未入关前,一陌生的守城门的老头,便能在他洗脚调戏两个洗脚小婢的时候闯入他的卧室。
其后有他夺得天下,百官面圣时,嘈杂笑闹如市集。
再后,有他抱着后妃衣衫半解之时,大臣直入寝宫看见其不雅相。
作为一军统帅,这么没有规矩可不好,周宁垂眸笑了笑。
以上三者,后两者乃称帝之后的事暂且不论,而第一件,让他收获了高阳酒徒郦食其,得到陈留,以及西征路上的一个大粮仓。
所以,怎么说呢,世事奇妙,有时候优点和缺点是会相互转化的。
此处,周宁不愿于义军中再兴内斗的风气,而咸阳宫内,赵高的夺权之争却正到高.潮。
“李斯这厮还有没有规矩!”二世怒而掀桌,“一而再再而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刘季作为皇帝与人欢好被大臣碰见打断还是以后之事,但二世此时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经历了三次了,而且次次都是同一人。
“陛下息怒。”赵高立马劝道。
“朕息不了怒,次次都挑朕玩得开心的时候,他就是故意的!”二世怒道。
“唉~”赵高叹气道:“怕是丞相对陛下心有埋怨。”
“这话怎么说?”二世问道。
赵高回道:“当初沙丘之事,丞相认为自己有功,当裂土封王,如今陛下登基两年,却迟迟不见封赏……”
赵高说着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二世怒道:“连你也不和朕说实话了?”
赵高急忙道:“臣不敢,臣只是,情况还未确定,不敢乱说。”
越是这么说,越是叫人好奇,二世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臣听说丞相的儿子李由,和叛军勾结,想和其父里应外合,谋取咸阳。”
“他敢!”二世勃然大怒。
赵高说的两条字字句句戳中二世最敏感的地方,此时又是二世对李斯极为不满之时,于是乎,一朝丞相锒铛入狱。
周宁收起情报薄,论阴谋诡计,赵高绝对称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
他想要与李斯争权,但二世因李斯的《行督责书》,对其颇有好感,于是赵高便开始设局了。
他先以陛下年幼,恐老臣不逊的理由,劝二世不上朝理政,几乎将二世与朝臣隔离开。
接着又对李斯道,希望他能劝陛下少徭役轻赋税,以平民怨。
李斯言不知何处寻陛下,赵高便道等陛下心情愉悦之时,我便通知你去。
再然后,他接连三次面圣果真都是二世“愉悦”之时。
如今李斯已经下狱,李斯以及朝政彻底落入赵高的手中,秦的悲歌愈近了。
再之后,便是赵高命人一次一次的假冒陛下的令使骗他翻供再严刑暴打一顿,如此往复多次,等到二世真的派来使者,李斯却是不敢再翻供了。
而七月,也就是下个月,便是这位的死期了,还是夷灭三族。
不过成功谋得丞相之位的赵高最后也没落下好。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虽能设计弄死李斯,却没有李斯的治国之能,最后秦灭,他自然也是个死。
所以,才不配位是个巨大的灾难。
周宁默默的展开一卷兵书开始细细研读。
刚读得有些疲乏之时,项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