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暧昧的挤了挤眼睛,笑着提醒道:“你家里那个弟子。”
弟子?
韩信?
周宁想了想,有点明悟,但却更不解了,韩信一米九的个子,竟因为韩信以为她是……
周宁的笑容头一次染上真心实意的无奈,这个逻辑她是真不能理解了。
吉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瞒我的表情反问道:“若不是,”吉拉长了声音,顿了顿,又道:“他年岁和你差不多大吧,却愿意拜你为老师,还,”吉捂嘴笑了笑,“对你毕恭毕敬的。”
看这些个女性化的姿势,他现在在她面前真是一点也不掩藏避讳了呢。
周宁笑了笑,想着还有三个月时间呢,不着急,把误会解开就好,毕竟这算是对她身份最没有威胁的一个上司了。
周宁无奈的笑了笑,准备告辞,却听吉语带暗示的补了一句,“若你也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
“呵。”周宁微微垂眸,敛尽秋水风华,她轻笑出声,不再多言,拱手告辞。
刚走到跨院,脑袋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宿宿,宿主,他他他,他把你当做男子喜欢啦?!】系统已经震惊得结巴了。
周宁笑道,【看来是的。】
最终污了名誉,却还是得想法子,这真是,失策啊,周宁勾唇笑了笑。
一走出县衙,便见韩信驾着马车等在大门不远处,周宁朝他走过去。
系统也看到了韩信,于是它更困惑了,【就算喜欢男子,那不也应该喜欢韩信或者项羽那样的吗?】
周宁进到马车坐定,回道,【你只把他当作个女子看,便能理解了。有喜欢勇猛武士的,也有喜欢儒雅文人的,个人喜好罢了。】
【……哦,好的吧。】
所以,他是个认为自己是女子的男子,然后看上了宿主,想让男装打扮的女宿主做他的男人?
但最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喜欢什么?可以什么?
啊,好乱啊,统晕了。
_(:3」∠)_
周宁闭目养神,当一整日差还是叫她有些疲惫。
她如今还是个最普通最基层的假吏,即便要想法子,也得等被提拔为令吏再动作,不然只怕给别人做了嫁衣。
至于现在,便先当个同性处着吧,或许他能发觉她的冷淡,继而不再愿意为她做“爱”的牺牲呢。
吉确实很快察觉到周宁对他并不感兴趣,她虽然对他依旧温和礼貌,但他连连邀约了她数日,她一次也没有应,而且一日,他看到了来接周宁的项羽,那样阳刚骄傲如烈日的男儿……
吉很沮丧,这样的沮丧,大约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却发现她不仅不爱自己,还是自己的姐妹儿。
周宁第二日看到吉的时候,便见吉虽然依旧衣履精致,发髻也一丝不乱,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这是?
“怎么了?”周宁关心的问了一句,目前吉的情况对她往后的谋划还是挺有影响的。
“唉,”吉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吉转头看着入座的周宁,虽然……但周宁长相不错,和他也志趣相投,并不会鄙夷他,所以,“你放心,虽然我们、但我还是会为你留着法吏的位置的。”
周宁笑了笑,看来吉这是放弃她了,那倒是皆大欢喜了。
“多谢。”
吉虽然对周宁没了那样的心思,但出于“同类”的好感,对周宁还算照顾。
除此之外,他任职法吏多年,不说平常的百姓问题,便是对诸多需要灵活变通的案例也颇有经验,有他坐镇,周宁的工作压力很小,有大把的时间自己看书。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两人还算相安无事。
随着法官要调走的日子接近,吉越加频繁的出入法官的屋子交接公务,虽然法官忙着要调到别县的一大堆事,并不与他们多言,甚至碰面都极少,但这个人事调动也到底瞒不过同在一个院子里的令吏了。
法吏是清闲的刀笔吏,令吏里也不是没有动心的。
比如翘,如今看到吉,笑容更加可掬,说话行事越发迎合他。
比如乙,原本见她到了吉这处,只是鄙夷,听闻她要参加郡里的考试,也只是嘲笑她不自量力,郡里的考试和考吏不同,那不是同吏子竞争,也不是考过便可,而是要考第一名才能被提拔为令吏。
而周宁,她才考上吏多久?
但如今法官要被调走,和周宁颇有暧昧的吉升为法官,而她跟着吉见习,又在准备郡里的考试,这一切串起来,乙看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份防备。
小小县衙前院,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着,实际上因法吏位置之争已暗波汹涌起来。
周宁微笑处之,依旧故我,安之若素。
然而周宁淡然故我,同在前院的其他人却悄悄有了变化。
翘没事会到周宁他们屋子里转转,乙看见吉也不再嫌恶的皱眉了,而吉对于一向笑意迎人的翘的改变并不感受明显,但对于看见他就皱眉的乙的改变却又惊又喜,哪怕他只是神情微微的缓和。
慢慢的,吉和周宁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在公务之余,要么是去了隔壁法官处交接,要么是去授课,要么和翘闲聊,还有时不时的,望着对面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