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和薇叹口气:“再者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刑部的判决,王家罪证确凿,断无翻案的可能。王法昭昭,本是为了庇护天下百姓,我不能为了芳子一个人挑战王法的尊严。莫说是我,就是九爷都办不到。”
和薇说得一套一套的,成功把刘根忽悠瘸了。
他失魂落魄的出了正院,想了半天,才理解和薇的意思。
第一:芳子自己选的这条路,现在只能怪自己倒霉。
第二:这事儿事关王法,九爷和福晋没有办法。
刘根目的没达到,却升不起一丝不满,反而觉得和薇说得很有道理。
他难受了一会儿,到底是收拾一下去了天牢。
正如和薇所说,现在正是冬天,流放宁古塔的犯人要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了才出发。
芳子现在和王家人一起被关在天牢里,受了这几日折磨,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
如今知道了判决更是心如死灰。王地主坐在角落里木愣愣地发呆,其他人哭嚎的、吵闹的乱作一团。
芳子还在跟王老爷的正妻吵架,对方骂芳子丧门星,刚进门就害他们触霉头。芳子骂他们黑心肠,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要骗她嫁进来填命。
两个女人面临死亡的恐惧,心里的恶意无限放大,说话要怎么恶毒就怎么恶毒。
狱卒见多了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淡定地把两个人分开,然后把芳子带到了另外一间牢房。
芳子本来害怕不愿意,然后便发现新牢房不仅是单间,而且干净整洁多了,甚至吃饭的时候,狱卒给她的吃食都和之前泔水似的食物不一样。
跟王家那边相比,她的牢狱生活简直豪华。
芳子眼睛一亮,拉着狱卒的胳膊问:“是谁帮我?”
狱卒乐得帮刘根卖好,如实道:“是九爷身边的刘根刘大爷。”
王地主听到这个一愣,喃喃:“那个刘根竟然是九爷的人?难怪……”
他一直奇怪,好好地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查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王老爷恨恨地看了芳子一眼,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芳子更愣:“九爷是谁?”
“是九阿哥!是皇上的儿子啊!”王夫人此刻也顾不上鄙视芳子了,扒着牢房的门恨不得能从缝隙里穿出去跑到芳子身边,“刘根不是你从前那个未婚夫吗?你叫他救救我们,我们什么坏事儿也没干呀。”
狱卒:“……”
这么劲爆?他看芳子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芳子却一无所觉,亮着眼睛拉着狱卒的胳膊,期待道:“你帮我转告刘根,叫他来见见我。”
狱卒忍着不耐点头,抽出自己的胳膊走了。
他实在瞧不上这个女人,可是九爷如今是京城炙手可热的红人,在不确定刘根的想法之前,他可不想得罪九爷的这位心腹。
芳子躺在干净的茅草上,心里还想着刘根不是跟着姓黄的两口子走了吗,怎么又成了皇子身边的人了。
她一个激灵,想到和薇和九爷通身的贵气,心里一顿。
而九爷正在漫不经心地处理些琐碎的公务,八爷带着人进来。
“老九”,他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一些歉意道,“我得跟你道歉,是我识人不明,倒叫你受了委屈。”
“八哥你过虑了,我没什么委屈,用不着道歉”,九爷干笑。
八爷却站起身,对跟过来的工部官员朗声道:“爷知道,近日因着改良农具的事,很多人对九爷多有误解。今儿我站出来告诉你们实情,农具就是老九做出来的!”
“八哥!”
他还要继续说,九爷却脸色一变,打断了八爷的话,又把其他人都轰走了,才扭头恨铁不成钢道:“说这个干什么,你的名声不要了?”
八爷无奈道:“总不能为了我的名声,便叫你名声受损吧?”
“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反正也没想过要皇位。
八爷笑道:“如今那王家也算是罪有应得,你心里好歹能舒服一点。”
九爷有些感动:“也不用这么……”
“也不全是为了你”,八爷眼里冷光一闪而过,“他为非作歹,我也是容不下的。此次还要多谢你,若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他行事如此荒唐,若是纵容他残害更多的人,岂不是我的罪过?”
“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
到论罪的时候,谁会相信呢?
八爷笑笑,转移话题,道:“你如今有了差事就好好干,别嫌苦嫌累,若是这改良农具能推广开,功劳不小。你也能得个爵位,日后就算是稳了。”
这也算是良言了。
九爷点点头:“放心吧八哥。”
兄弟俩一笑泯恩仇。
九爷心情不错,因着心里不别扭了,他也能面对和薇了。
于是这天晚上回府,九爷在时隔好几日后,终于又去了正院。
他哼着小曲儿施施然坐下,大爷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叠子银票推给和薇,道:“这是卖手套和帽子挣得银子,给你。”
和薇本不想理他,但是捏着手里的厚厚一叠银票,忍不住诧异:“这么多?”
生意这么好做,钱这么好挣么?
“咱们独一份的生意,当然好做!”九爷得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