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动。
燕清也差点没憋住笑。
他还担心过,赵云会不会近墨者黑,因跟郭嘉走得太近,染上了流连妓坊、游戏人间的坏毛病。
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郭嘉的小身板,哪怕有巧舌如簧,只要赵云佁然不动,坚决不上当,他是半点办法也没有的。
燕清道:“客随主便,你坚决不肯的话,子龙也强迫不了你的。”
“重光倒是说得轻巧。子龙有心装聋作哑,我又怎么赶得跑他!”郭嘉眼底都是乌青,想来的确没睡好,忿忿不平道:“他将那几百亲兵搬进院子里,天没亮地就开始喊号操练……”
就在郭嘉滔滔不绝地历数恶客那罄竹难书的恶行时,赵云正骑着白马飞电,只带二名亲兵,在街上闲逛。
要是让他得知,郭嘉对他的一番好意满腹怨言的话,定会眉头紧锁,上前据理力争一番的。
有幸生为大好男儿,身居高位,又为牙儿父亲,更当以身作则,怎能是那般弱不禁风、作息混乱的模样?
看看名满天下、睿智无双的重光先生,就半点不似他那般放浪形骸,荒唐度日的——每不逢朝,居然就安心牛饮,醉酒倒卧,睡至日上三竿方起。
赵云一边认认真真地想着,一边盯着被他路过的摊子上的诸多小吃看。
不过他如今位列大将军,是武将中的魁首,凭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和沉稳持重的性情,即使见着这国泰民安的景象而心下欢欣,也不流露出半点来。
于旁人看来,倒更像是在巡查了。
就在赵云路过一摊烤得热气腾腾的重光串时,他踟蹰片刻,还是没能抵挡住四溢香气的诱惑,一本正经地翻身下马,掏出钱袋来,向战战兢兢的老太太摊贩买了十几串。
其中有一半分给下属,另一半,就理所当然地由他独享了。
就在赵云面无表情地放纵着自己的小爱好,享用着美味可口的重光串时,忽闻一道莫名透着熟悉的声音迟疑地问道:“赵大哥?”
喊他做将军、或是表字的多,可‘大哥’,却有不知多少年没听人喊过了。
赵云微愣,却还是三口并做两口地将手里那串啃完,取出怀中白巾擦了擦嘴角附着的油汁,将剩下的具交由亲卫拿着,方不急不慢地侧眼看去。
“可是田国让?”
田豫不想暌隔多年,赵云还真能认出他来,不由大喜地走近几步,行了一礼:“果真是赵大哥。”
赵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微懈了面上冷色,与他拥抱了下:“无需虚礼。”
他与田豫,还是多年前在公孙瓒麾下效力时,通过刘备认识的。
不过,在刘备从幽州脚底抹油,跑去徐州碰运气前,田豫就因母亲年老体弱、身患疾病而不得不辞行了。
而赵云离去的契机,则出现得比刘备远走还早得多。
隔如此之久,当初青稚的少年也大变样了。赵云与田豫简单叙了几句话,在得知这卖重光串的摊贩就是他母亲。
当初他听闻妙手回春的张机受了名士燕清之邀,决心留在许城医治百姓后,就毅然带着母亲从渔阳迁来此地。
经这些年的细心调养后,不但他母亲的身体状况大有好转,大局业已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