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无奈道:“真有那么想去吗?”
吕布立马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燕清心里轻啧了一声,就知道吕布这坐立不安的姿态,其实就是夸大了给他看的,想变相让他心软。
只云淡风轻地一笑,抿了口热茶,才慢条斯理地松了口:“要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噢?此话当真?”
吕布眸光骤亮,迅速反问。
“岂敢对陛下口出虚言?”燕清面上笑容更盛,却不等吕布露出欣喜,就话锋一转,凉凉补了句:“直接去啊,冲锋陷阵,让你威名响彻寰宇。虽说沙场上刀抢无眼,但倘若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定会与你同去,的确没什么好顾忌的。”
“……”
吕布被噎得无话可说,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重新拿起奏折,安静如鸡地开始批改了。
在双方开诚布公后,吕布纵满心不肯,也拗不过燕清来,只能挣扎痛苦地应了。也是自有了‘他一死,燕清也会立刻跟着去’的认知后,吕布变得十分惜命起来,改了横冲直闯的坏毛病,倒是解了燕清长久以来的心头大患。
燕清莞尔一笑。
他深谙打了一鞭子,就给一糖果的道理,见吕布听话了,就笑眯眯地夸赞道:“今日见伯言与亮公子如此默契,我心甚慰。想他们曾经那般针锋相对,势如水火,还是多亏了陛下用心良苦,以威相逼,命他们抵足同眠了些时日,感情还真变好了。”
吕布唇角微扬,大言不惭道:“不过小事一桩,怎劳重光烦忧?有布亲自出马,只消略施小计,便已手到擒来。”
“呕。”
不过是去偷瞄了眼在偏殿将被送上的茶点,又顺道如了趟厕的郭嘉,一回来就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句话,登时被恶心得不轻。
吕布狠戾地甩了他个眼刀子,郭嘉也只是抽抽嘴角,并未为方才的冒犯君上的举动生出半分告罪之意。
燕清埋首于奏折与案卷之中,头也不抬地问道:“点心是什么?”
郭嘉高兴道:“冰糖莲子羹,酸枣重光糕。”
燕清脸微黑:“你就不能将重光二字略去?”
“不能。”郭嘉得意地拒绝了,下意识地想摇动手里那把极漂亮的扇子,又猛然想起来它的特殊之处,唯有依依不舍地放下,好歹免了一场惹火烧身的惨剧。
眼见着郭嘉就要在重光身边的位置落座,吕布假惺惺道:“天热得很,奉孝又刚从偏殿过来,不妨坐冰盆附近,也好驱些暑气。”
“多谢陛下关心,嘉甚惶恐。”郭嘉笑道,说归说,却是变本加厉,改成紧紧地黏着燕清坐下,直叫吕布愤怒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火上浇油的是,郭嘉还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赞道:“古有言,美人冰肌,谪仙玉骨,肤膏氤氲,汗津生香。重光身兼二者之粹,坐他身侧,只令浑身舒泰,心旷神怡,何须冰盆?”
燕清却被赞美得一身恶寒,本还懒得搭理他跟吕布的小小暗斗,这下都没法无动于衷了,嫌弃地推开他去,皮笑肉不笑道:“奉孝如此纤瘦羸弱,新殿又是这么宽敞,更是顾念你畏热,冰盆都摆了好几个,还不够你坐吗?”
莫说史上的曹魏有铜雀台,燕清当然不能让荣誉满身、位登大宝的吕布就过得那么寒酸,只对刘协住过的宫室里修缮一番了事。
而是在一年前,就建了新的宫殿,当得是富丽堂皇,恢弘华美。而在诸多殿所当中,除设朝用的未央殿外,就以燕清所居的来栖殿最金碧辉煌。
连一向懒得出门的郭嘉贾诩,都被深深吸引,下朝后常来燕清的殿室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