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慎重地收入怀中,又向燕清行了一礼,施施然地离去了。
厅内便只剩燕清与郭嘉两人。
因最近燕清主要忙于科举,原堆在他头上的政务都被郭嘉贾诩为首的其他幕僚自觉分担掉了,而第三场考试又得考整整三天,他在这几天里,竟久违地成了闲人一个。
郭嘉也不理他,轻车熟路地取出文书批阅,燕清就捧着茶,安安静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半晌忽然来了句:“是了,奉孝曾说要我陪你去见见文若,因突生急事,那次未能成行,要不等你一会儿忙完,就去一趟?”
郭嘉书写的动作一顿,无奈地向他投去一瞥:“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想起来了?”
燕清不好意思道:“一忙起来就忘了。”
郭嘉继续写着,云淡风轻道:“我已探望过他了,你既忙得很,又与他称不上熟识,没那必要专程跑一趟。”
燕清微微颔首,冷不防道:“那你认为如何?”
乍一听是没头没脑的问话,郭嘉却回得干脆利落:“主公既有篡汉之心,就别想着他能被说动来真心为我们所用了。”
燕清轻叹了一声:“果然如此。”
连史上的曹操都没让荀彧抛开对汉室的忠诚,更何况是他们呢?
因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在听到郭嘉亲口说出,荀彧不可能被登用的话来时,燕清只略微感到惋惜,却不觉失望。
舍不得杀了,又因其太有能耐,不能轻易放了,就只能继续这么关着,不容许跟外人有接触,顶多让他在有侍卫随行的情况下,偶尔去书馆走走。
好在势中如今堪称雄才济济,少这么几个大才,也不至于肉痛。
要能将科举考试的制度一直维持下去,那才是源源不断、叫后人也跟着受益无穷的宝库。
燕清将重点放在它身上后,就很少继续使用那存在不小变数、也注定很快失效的历史知识,去挖掘史册有名的那些了。
落得浮生半日闲的燕清,倒很乐意多陪郭嘉一会儿,就算不谈公务,也不讨论育儿经,光扯扯犊子,偷喝点小酒,也是挺好的。
可惜郭嘉并不领情,竟连小酌的诱惑都抵挡住了,不耐烦地轰他出去,省得他时不时就开个话头,引自己接茬,从而分心。
他意志坚定至此,燕清实在动摇不得,唯有一脸失落地披上外衣,离了这铁石心肠的友人,预备去军营寻吕布谈谈。
结果就在他步出厅室,往府门去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被繁茂枝叶遮蔽、很是鬼祟的人影,顿时心神一凛,飞快喝道:“是何人在那!”
而那往这处探头探脑的两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提声喝破,也是手忙脚乱地往回退。
却也晚了。
卫兵反应极快地一拥而上,将骑在墙头的那两人粗鲁地揪了下来。
却是两个身形偏为矮小、穿着宽松青袍,规规矩矩扎着头巾的少年。
卫兵们具都脸色铁青:他们万万没想到,光顾着警戒重要区域,却漏了墙头,而在外头巡逻的也是马虎大意,竟然漏了两个大活人进来。
得亏只是两个看似误闯,瘦胳膊细腿的半大少年,而不是穷凶恶极的刺客。
尽管如此,一会儿主公知道了,定要打个几十军棍、再扣上数月俸禄的严惩。
这一番动静不小,连里头的郭嘉也被惊动了,跟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清在听到那俩“刺客”的惊呼声时,就已心头一跳,这会儿见到他们被压伏在地上,袍袖被掀起,露出一大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时,之前那不好的预感,俨然就成了现实。
“放开罢。”燕清缓和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