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吕布羽翼已丰,论其势盛,已无人可挡,非除去此人,则无半分效用。
伏完听完,提醒道:“吕贼虽勇,彼时在虎牢关前,亦曾为三英所退。陛下既称玄德为叔,何不命他与其二位义弟一起,伺机狙杀吕贼?”
刘协慎重其事地交代道:“皇叔忠肝义胆,可当重用。只是此事非筹备万全,不可妄行,否一击不成,往后再无天日,且定害了尔等性命。”
可想而知,假使没能杀成吕布,接踵而来的,就是被彻底激怒的猛虎的无穷无尽的报复,哪怕刘协不会丢了性命,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当日十路联军临城时,吕布只带几千骑兵,就将他们数次打得溃不成军,遥遥退避,唯有刘关张三人挺身而出,将吕布击退。
可换言之,那三人不讲常规道义,齐齐上阵,也只是在势均力敌一阵后占到上风,将他击退而已。
吕布虽为董卓效力,却没想过要为其卖命,很是爱惜自己性命,见势不妙,不愿自身有半分折损,便从容而退,上百回的交锋下来,竟未被伤到半根毫毛。
况且这回势单力薄的,可绝不是吕布了。
伏完也被唤起关于吕布眼都不眨地将董卓斩杀,之后将其余部杀得一干二净,以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可怖景象的记忆,也是心里发寒不已,连连点头。
刘协长叹一声,又问:“皇丈可知,朝中除你与皇叔外,还有何人可信?”
伏完蹙眉细忖,经三番斟酌,方将心中一个个名姓娓娓道来……
这次为了避人耳目,刘协不但打了皇后思念家人的名义将伏完召进宫,又提早一日装病不出,换了小太监的服饰,由一心腹内侍领着进了此殿里等候。
也不敢将伏完留太久,将要事议完,便让伏完先行告退了。
伏完面色如常地出了宫门,直赴太尉杨彪府上,在厅中也不久坐,只道陛下有事相召,便回宅邸去了。
杨彪蒙召入宫,刘协这回也未避人,光明正大地在殿中接见了他,和颜悦色地宽慰几句后,要将其子杨修近来上谏、与杨彪上回远赴冀州、调解吕布与袁绍冲突矛盾的功劳一并进行恩赏。
杨彪极感诧异不解,口中只忙道不敢。
他哪儿不知道国库的底细,因屡遭浩劫,又鲜受诸侯纳贡,只出不进,里头正空虚得很,刘协无论要给谁封赏,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除了有权无实、光摆着听着好看的官职印绶,或是殿内由吕布等人安放的金贵摆件外,旁的物品,都得由刘协先降尊纡贵,从臣子吕布手里先开口要来。
刘协却宛若未闻,丝毫不顾他推辞,直接将身上穿的外袍和玉带赐下,让一头雾水的杨老太尉穿上后,才压低了声音,飞快道:“爱卿若真不忘君恩,便私下细观此服。”
杨彪心里倏然一沉,瞬间会意后,只觉这轻软的衣料沉甸甸的,简直是一块领着他有去无回的催命符。
可他虽为一族之长,亦是为人臣子,食君之禄,有此托当前,怎有毫无作为、装聋作哑地婉拒之的道理?
杨彪心念电转,暗叹一声,又老泪纵横地说了些感念陛下恩德的话语,才在刘协微含紧张而期盼的注视下,恭声告退。
他心事重重地行至宫门,略有恍惚,未察这宫中禁地,也有一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