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不只是扰乱后方,好消我军进取之意。”
人道浓缩的都是精华,放在姿貌短小、心眼贼多的曹操身上,可半点不假。燕清就担心他只带这不上不下的五千人马,其实非是打的围魏救赵的主意,而是想叫吕布对这人数感到轻视,认为就凭五千人马,也不可能守得住,于是暂时丢了个刚搭建起来的,连箭楼都未来得及修建的大营也不打紧,得胜后随时可以返身夺回,索性直接向袁营发动猛攻,省得错过战机。
乍一看是颇有道理,然而事实绝非如此。倘若掉以轻心,真让曹操暂藏入官渡本营,趁他们乘胜强攻袁营的时候,打好埋伏,好骗携带辎重的后军毫无防备地进入,再趁机发动奇袭,那才会酿成大祸。
郭嘉所在后军可是预计在今日到的,虽有精兵,却未有什么悍将,哪怕有郭嘉刘晔坐镇,在毫无防备地在兵疲马累下与其对上,再有通天能耐,怕也只能保住人马,而更为重要的辎重,恐怕得被有备而来的曹军给付之一炬。
被燕清提醒,原只直觉有些不妙的吕布也瞬间想通了这层,当下再不迟疑,立即下令回防。
他们渡河返回的动静很是浩大,自然瞒不过曹军的耳目,也即刻放弃攻打本寨,往另一渡口撤去。
吕布象征性地派出甘宁,让他领兵追了几步,记得适可而止,便带着其他士卒回了营寨。
燕清自觉做了亏心事,整个过程中,除了为提醒吕布留心曹操诡计,不得不开口的那几句外,就没说过话,努力将自己存在感缩到最低。
只是吕布看着平平静静,却没忘记方才那茬,等给张辽分派完任务了,就叫住了欲往别处去的燕清:“重光且慢,布尚有事相商,还请随我来一趟。”
主公客客气气地发了话,谋士岂有不从的道理?
燕清淡定应了,紧随其后。
吕布已拆了那辉耀夺目的累赘发冠,红色的须须没了,头发便只剩一根绳带束着,似一截乌黑的缎子,流着细腻的光。
走到主帐的路并不长,只堪堪够燕清做好心理建设。
外人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吕布当时看着镇定自若,游刃有余,实则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懵了吗?
要不是吕布应对精妙,这会儿就难安安稳稳地站着了。
怪不得卡牌,只能怪莽撞的自己。燕清心里内疚到了极点,只恨自己光想着给吕布增加一道保命用的防护,却忘了将所有效用和限制都摸索清楚。
有这血的教训,他以后绝不轻举妄动了。
就在这时,吕布掀开帐帘,率先跨入,燕清也跟着迈步,结果刚走进来,前面一直不疾不徐,步履稳健的人就倏然停下了脚步,让他猝不及防下,撞上了肌肉精悍紧扎,似一堵墙般坚实的后背。
燕清痛觉不敏,也感到鼻梁有些发酸,刚要开口,就见吕布悄无声息地转过了身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日落不久,黑夜未至,恰是将黑不黑的时刻,到帐内后虽暂无需灯盏照明,也能看清轮廓,可到底是偏于黯淡的。
在沉默地抬眼,瞟了瞟吕布那高深莫测的面色后,燕清下意识地撤回了目光,轻咳道:“主公何故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