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真交手后,张辽哪里看不出对方之实力高强完全不亚于自己,不知为何却只以格挡为主,并无主动出击的意思,半点不符先前搦战时的气势汹汹,叫他一昧强攻也半点不痛快,深觉扫兴。
又知这样下去,一时半会也打不出个输赢来,索性一个虚晃,退返几步以示暂且停手,果见对方也不追来,心里更加不满,大声质问道:“只守不攻,这是何故?”
这白马银枪的骑将可算是有了开口的机会了,他稍喘几口,滚鞍下马,一板一眼地拜伏秉道:“实乃误会一场,也怪某未及时道出身份,方平白无故与文远将军挥戈相向。”
燕清一直默不吭声地瞅着他,见他与张辽大战数十回合,竟是张辽隐约落在下风,心里几乎是十分肯定了,温柔地微笑着,语气亲昵道:“怎单怪子龙一人?清为避敌耳目,方命文远收起旗帜行军,方引起误会,而子龙行事慎重,亦英武悍勇,当赞才是。”
这回轮到赵云错愕了。
他情不自禁地将双眼睁得极大,难以置信道:“重光先生怎知云之名讳?”
因为你是能在长坂坡上单骑救主,杀了个七进七出,斩敌数十,又屡进忠言,被后人誉智勇兼全、浑身是胆的全能将军呀!
燕清眉眼弯弯,毫不委婉地将他狠狠夸奖一通:“子龙有勇有谋,目有远见,遵德爱民,轻利重义,赤胆忠肝,清慕名已久矣,怎会不知?”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朝思暮想的赵子龙忽然自己送上门来,燕清哪有不喜之理?
张辽听着却更不高兴了。
他一番卖力想要建功不成,反让这愚弄了自己一把、看着愣头愣脑、却心机深沉得很的小子给出了彩,竟得了先生大大的赏识。
便板着张凶恶的脸,表情严厉地审视着赵云,在心中将他从头到脚地挑剔了一遍。
赵云这时尚未达成单骑救主的壮绩,又出身寒微,投身公孙瓒下,饶是屡建救主之功,也因名声不显、常常刚而犯上,至今未得重用。又渐渐看清公孙瓒可谓郁郁不得志。
乍然被名扬天下的智士燕清这一通溢美之词夸下来,双颊泛红,竟是不知所措得很,连连愧声道不敢不敢,被张辽这杀气腾腾的目光一盯,才勉强回过神来。
细细一问之下,燕清这才懊恼万分地得知,他眼馋了很久,只是不好下手挖的这个大将才,在公孙瓒手下混得何止是不如意三字能形容完的……虽曾是辉煌的白马义从的一员,在鞠义的八百先登的攻势下覆灭后,就沦落到押运粮草、送信跑腿、偶尔上阵,也只叫他领后军的地步了。
这时公孙瓒已将吕布按贾诩计策送去的粮草消耗了大半,眼见着即将迎来冬季,忙于征战的绍瓒双方都未能抢收到粮草,粮草的储备就成了两君一决胜负的关键,自然急得派人四处送信求粮。
赵云作为不受重视的打酱油一员,就成了使者被分配了这个任务,离了战况正酣的前线,大老远地到豫州这跑腿求援了。
对这种得寸进尺、厚颜无耻的要求,贾诩与吕布的意思十分统一,都是不愿理会,可在燕清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不好断然回绝,就欲留赵云几日,等军师祭酒回来再做最后答复。
被燕清一瞬不瞬地盯着,赵云竟破天荒地紧张了起来,说话开始有点磕绊。
要是使者不是赵云,燕清定也要一口回绝这无理请求,不说两军之间本就不是同盟之好,他们起初给公孙瓒军送去粮草的意图,也只是要让他与袁绍死磕得久一些,平衡势力罢了,并没有要助他取胜的意思。
再来,钱粮就没有人会嫌手里攒得太多的,真正一打起仗来就是个要一直填的无底洞,资本自然是越多越好。
况且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