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应下之后,燕执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城中西北角而去,苍云和锐士提前一日已经到达雍城,此时皆整装待发,只待命令下来将逆贼一网打尽。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雍城宫殿,奉常擦了一把额上冷汗,虚虚的靠着柱子喘了一口粗气。
长信侯至今没有出面,只派了一个长史过来,几乎是直接拿王上的面子往泥里踩,这般不顾尊卑的大事,偏偏王上身边无一人有反应。
该开路开路该安排安排,仿佛雍城没有长信侯这一号人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那长史还一脸得意以为王上怯弱不敢发难长信侯,明日冠礼之上只怕不得安宁了。
接任的刘奉常先前在奉常寺名声不显,同僚和各方贵人联络感情的时候从来没有他的身影,谨小慎微习惯了,对某些事情便有了超乎寻常的敏锐。
前任奉常的去处他想也不敢想,只希望此间事了,他还有命继续留在奉常寺。
长出了一口气迈着发虚的步子带着其他奉常寺的官员离开,想到明日的各种祭祀,刘奉常打起精神,明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奢华的宫室之中,冠冕加身的秦王走在前方,不远处保养甚好看上去比多年前在咸阳时更加美艳的赵太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看到他过来才施施然迎了上去。
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相看两厌的母子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赵太后挽了挽头发上前,“明日加冠,阿政今日可要好生休息。”
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的死紧,嬴政面上不显,低声回了一句然后步履如常走进了内殿,身后的成蟜笑嘻嘻上前行了个礼,看赵太后脸色一僵后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了。
赵太后不喜欢他,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生怕自己这个拦路虎抢了王兄的王位,所以不停的在父王耳边说他的坏话。
女人心海底针,太后和大母一定很“合得来”,这么想着,笑眯眯起身跟在他们家王叔身边进去,成蟜脸上写满了得意。
眯了眯眼睛看着走进内殿的众人,赵太后将手搭在旁边婢女手臂上,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之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宫室而去。
揉着额头在软塌上坐下,风韵犹存的赵太后看着外面平静的天空侧身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妥当了。”低头应了一声,婢女上前为主子盖了一个薄毯,许久没有听见吩咐便退了出去。
等房间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赵太后抚着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喃喃自语,“都安排好了吗?怎么感觉阿政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心里有些慌张,但是再一想这些年都安然无事过来了,明日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嫪毐在雍城经营多年,岂是一个毛头小子能轻易扳倒的,大概是她太紧张了。
远处的正殿之外,卫兵层层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将心底的怒意压制的死死的,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待内心平静下来依旧还是那个不为外物所动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