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做到最后,她看到陆枭开车回来了,下了车,朝她们招手,脸被夕阳余晖照着,耀眼不可方物。
喻菀开心得像是个孩子,丢了画笔,就朝陆枭跑了过去,两人抱在一起,亲昵地谈话,亲吻。
然后陆长安就醒了过来。
她平静地睁开眼睛,望着半空中耀眼的烈日,缓了几分钟,从车后座坐了起来。
陆枭和喻菀走了以后,她只因为他们的离开,哭过一次,哭了一天一夜。
那以后,每每想起他们,心态都非常平和。
她从没觉得陆枭和喻菀自私,相爱到甚至把自己的孩子抛诸于脑后,她不怪喻菀。
离开了陆枭的喻菀,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不如幸福地跟他一起离开了。
她想,只要跟喻菀和陆枭在一起生活过,了解他们的人,一定会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一起离开人世。
当然想他们,常常想他们。
但是她性格异常独立自主,所以对他们的依赖,并没有像其他孩子对父母那样。
她从后座爬到了前排车座,启动车子的时候,伸手擦了下自己脸上的眼泪。
不是因为梦见了陆枭和喻菀。
而是因为,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喻菀和她说的那几句,关于爱人和被爱的深意。
她知道自己回去找玉佩的行为,固执到不可理喻。
但是她想,无论厉慕白会对她怎样,她对他付出过,没有留有遗憾,问心无愧就好。
很喜欢一个人,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她又拿出口袋里的口红,看了眼,然后又默默把口红塞了回去,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她之前任职的b区野战医院的方向开去。
一直到傍晚,自己拿出在a区买的几个大饼子,啃了一会儿,又在车上小憩休息了半个小时,才继续出发。
她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所以不管多累,她也必须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b区,尽量减少自己被伤害的几率。
深夜的时候,她终于抵达了自己之前任职的b区野战区医院附近。
然而这附近,跟两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野战医院附近是有些人家住户的,毕竟这边有军队,又不靠着污染区,比较安全。
然而陆长安开车经过那些房子的时候,通过铁窗望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户人家亮灯。
他们晚上睡觉都是开着灯的,因为变异人害怕强光,白炽灯的光变异人也害怕。
没人开灯,就意味着,没人在家。
陆长安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她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没有直接把车开到医院,而是在有路灯的大路上,不断地绕路,不断地慢慢开着。
还是白天回去比较安全,晚上太危险了,她不敢冒这个险。
变异人随手就能把她的心脏抠出来,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与此同时,厉慕白注意到了陆长安那边变强了的一些的信号。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他知道了,她要去哪里。
他思忖了几秒,随即飞快地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到隔壁敲了下子午的门,“我开车出去一趟!你们明天照常任务,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