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阿姨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进去又拿了一根姨妈巾,放在卫生纸抽屉里,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白小时着实蒙住了,一个人坐在马桶上,脑子反应了半天。
喻菀剪了个很短很短的头发,又穿着宽宽大大的校服,看不出身材,确实容易让人混淆。
怪不得,她说喻菀一个小男孩儿怎么能长得这么清秀,还在奇怪呢!
陆枭看起来也是误会了,以为喻菀是个男孩儿。
但是佣人阿姨一直都在,所以肯定知道街尾喻家的,是个女孩儿。
她换好了姨妈巾,开了门,让喻菀进来。
一边在洗脸台洗手,一边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喻菀,隔了几秒轻声问她,“怎么把头发剪得这么短?”
“因为之前都是阿姨给我梳辫子,我一直不会自己梳,她回老家之后,我就把头发剪了。”喻菀轻声回答。
白小时记忆中,自己也是到了初中才会自己扎头发,因为手笨。
“以后把头发留起来吧,等到头发长到齐脖子根时,我教你怎么梳。”白小时这么说了句,没看喻菀的表情,走了出去。
虽然喻菀跟她的性格完全不同,但是,白小时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八九年前的自己。
再怎么说不需要别人,再怎么表现出自己的外在强硬,其实内心里都是在说着反话。
她反手关上了卫生间门,恰好看到陆枭在厨房门口尝粥的味道。
“小时,你过来尝尝看,会不会百合苦味有点重。”陆枭扭头,朝她招呼了一声。
好在,八年前,她身边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陆枭。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惨。
她走过去,伸手抱住了陆枭的一只手臂,用脸贴住了他肩膀,小声说了句,“大哥,谢谢你。”
陆枭整个人都僵住了,隔了几秒,笑着回道,“说什么呢?跟我谢什么?”
“从八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感谢。”她闷着声音回道。
陆枭其实想说,白小时不知道,自从看到她打架打得鼻青脸肿那一天之后,他都在保护她。
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怎么忽然这么说?”他哑了下,问她。
“其实喻菀是个女孩儿。”白小时轻声回道。
她抬头,松开陆枭,郑重其事看着他。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透过厨房后门,看到一道挺拔的人影站在院子的篱笆外面。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照在他身上。
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她诧异到张开了唇,愣愣地盯着站在那里的厉南朔。
他怎么会来?!
她下意识,立刻松开了陆枭的手臂,穿过厨房,朝厉南朔站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和厉南朔正在冷战调解期,她说这之后会给他一个答复,要不要继续两人的关系。
但是,她不要厉南朔在这个时候误解,决不能!
就算她想好了要分开,那也和陆枭没有一星半点儿关系,她心里的人只有厉南朔。
“怎么了?”身后陆枭话问到一半,也看到了篱笆外的厉南朔。
“你怎么来了?”白小时走到厉南朔跟前,仰着头,微微喘着气,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