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扬已经穿上了外套,整个人就不复先前那般透着几分慵懒闲适的样子,他仿佛能在对林溪和对外人之间,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一秒钟转换,还能转换得无缝衔接。
穿着家居服慵懒闲适的样子,像是只毛茸茸的大型犬,她想摸头就摸头,想摸摸耳朵就摸摸耳朵。但一旦换上外出的衣服,甭管是极为板正严肃的正装,还是稍显轻便的商务休闲风。
也总遮不住他那一身清冽冷峻的锐气。狼就是狼,只有在伴侣面前才会摇身一变甩着尾巴的大型犬……
薄扬走到病床边,亲了亲她的额头,“乖,别等我,先睡。”
林溪点了点头,“嗯,你少喝点,秦天要是不开心,你劝他也少喝点,陪他聊聊,别用喝酒来解愁,没用的。”
薄扬轻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试过似的……”
林溪掀起眼皮子瞅他一眼,“你又知道我没试过了?”
薄扬一滞。
她并不会经常说起他们分开的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过的,偶有提起,大多轻描淡写。
以至于她基本已经知道了他这十年来的煎熬,是怎么怨过她,怎么恨过她,又怎么思念过她……
这些林溪知道得不少。
但薄扬却不太知道她这些年来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是生活上怎么熬过来的,而是,她是怎么思念过他。怎么从那些苦楚中撑下来的。
她不太说自己曾经的苦痛,就好像,在这件事情里,她永远把自己当成犯错的那一方,主要的责任人。所以仿佛哪怕再辛苦,也连一点点委屈的资格都没有,她不给她自己这种资格。
只有偶尔她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只言片语里,薄扬能听得出来,她曾经,也并没有比他好受多少。
她偶尔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使得薄扬觉得,自己像在剥一颗洋葱,一点点的剥开,却轻易能让他眼睛发酸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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