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老师安排的作业写完了没?”
路过书房的蒋珮看到两个孩子处得好,拧开门问了一句。
被提醒,小牧的脸就笑不出来,想起家教老师安排的数学作业没有完成。
小牧翻开本子写作业的时候,幼安就坐在他身边,但不看书了,开始在白纸上画画。
期间,抬手拿橡皮擦的时候,幼安手不小心碰倒了搁在一旁刚才没喝完的那半杯牛奶。
杯子倒下,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湿了桌面,小牧倒是反应快,抱着正在写的本子起身躲开,看着顺着桌沿往地下滴流的牛奶,还没呼口气,下一瞬,他就差点要哭出来。
原本搁在他跟幼安中间的,先完成的语文作业本子,纸页已经被牛奶淋透,脸上表情也不知该说是懵了还是傻了。
看他就要大叫,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我赔你。”
青稚却淡定的语气,说话的正是肇事的幼安,小牧掰开他的手,急道:“你怎么赔?!”
看着还在滴着水的本子,幼安没去翻,只问:“作业难不难,我替你写呗。”
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大好的周末只想玩,小牧一点都不想再写一遍作业,加上这事情本来就是幼安造成的,他想了想答应了,去找了一本新本子来,把要抄写的内容指给他。
看了一眼时间,傍晚五点了,担忧道:“你走之前能不能写完?”
等会被喊去吃晚饭,接着幼安跟蔺奶奶就要离开了,他的作业完不成怎么办。
幼安没回答他,只是走到对面坐下,打开新的作业本埋头写起来的同时不忘叮嘱:“把桌面地上收拾一下。”
小牧下意识就去扯桌边的抽纸,开始擦桌子,毕竟不是白开水,发现黏黏糊糊不干净,又出去拧了毛巾进来再擦一遍,后来甚至趴在木地板上擦地板。
等他从书桌下钻出来起身,看到对面低头写字的幼安,突然感觉不对啊,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听他安排那么积极。
不过这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使唤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小牧拿着脏毛巾转到对面那人身边去看,显然是担心自己的作业完成情况。
然而低头一看作业本,却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写那么快?”
作业是把古诗两首各写两遍,为了把字写好,他在练习本上写了好几遍,然后才一笔一划正式写到作业本上,花了快一个小时。
然而,就这擦了两遍桌子地板的功夫,幼安已经在写古诗最后一遍的最后一行。
这两首古诗幼安早就会背,特别是《小池》这一首,最后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特别好记,认字也多,根本不用对照着课本一个字一个字去写,顺畅的默写怎么会不快。
“字写得还可以。”
小牧用小眼神斜睨着坐着的幼安,提出了加倍的条件:“你把我作业毁了,还浪费了我一个新本子,除非你把数学作业也替我写了,我才能原谅你。”
合上作业本的幼安抬头,对于这加倍的条件没有不满,神情平淡好像充满了对小牧的理解:“我会的话可以。”
等到小牧去洗了手回来,反锁了书房的门,两个小孩像是密谋一场大事。
看图数数,当小牧还拿手指头点着图里一个一个数有几只羊的时候,幼安只用眼睛看,心中默算很快就写下了答案。
还有比数的大小,二十以内的退位减法等等,向来挺聪明的小牧在幼安跟前,开始怀疑自己。
“你家也找老师了?”
幼安摇头,只是小牧的这些作业内容,在家时爸爸妈妈曾教着玩过。
书房门被敲响,小牧去打开门,蒋珮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孩子乖乖在书房,神色慈爱,让两人出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一起走出去的时候,小牧还不忘低声在幼安耳边交代,替写作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
周一的傍晚,蔺君尚从公司回来,进了屋手里西服外套跟文件包被何琴接过,问起幼安在哪。
幼儿园下课早,小家伙已经回到家,何琴笑答:“先生,幼安在马房喂马。”
本要往楼上去的步伐一转,蔺君尚出了主楼,往花园后边而去。
彼时,马房里,脚蹬小马靴一身马术装的小家伙,正在给食槽添水,然后拿了一把干青草亲自喂给跟前比他高出许多的棕色骏马,做得有模有样。
这两年来的相处与照顾,让他与马儿之间已经很熟悉亲昵,会像对待一个宠物一样去抚摸它,认真地跟它说话。
门口有候着的佣人,因为小主人不喜有人在旁,只能在门边关注等着,不其然看到高大沉稳的男子走来,刚要开口,被那人抬手制止了。
佣人没再出声,转脸往马棚里看去,谁曾想,看到那小小的身影竟然正往马背上爬。
第1093章 番外:吾家有儿初长成
平日对驯马师的举动已经熟记在心,此刻小家伙踮着脚,努力伸着小手把马镫放下来,还记得不碰到马儿的身体,小心松手让马镫垂在马儿的肋侧。
然后像是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握住缰,小拳头紧紧攥着,抬起左脚往马镫内踩去。
因为个子太小,马镫放下来还是有些不够高,他便攥紧了缰努力把脚再抬高,勉强踩稳马镫了就使劲儿抬起身体往马背上去,小手依然紧紧攥着缰。
同时右手抓住后鞍右侧,右脚蹬地,借助右脚掌的弹力与手臂的力量,整个身子向上跳起。
马其实生性敏感,但因为已经跟小家伙很亲,此刻倒是规规矩矩站着丝毫不动,任由小家伙尝试着往自己背上爬。
佣人看得脊背冒冷汗,身前的男子却不发一言,目光专注在儿子身上,似乎还有那么些好整以暇的味道。
而一心想要爬上马背的小家伙根本注意不到身外之事,因为太努力而小脸严肃微红,紧抿着唇回忆从驯马师那儿学来的样子,尽管白嫩的小手因为攥紧缰而勒红勒疼了也没有松手,伸直了左腿挺起身体,成年人的话这时候可以用右手撑在鞍上,另一条腿迅速跨过马背,小家伙身高不够,只能两手去拽着缰,收了脚简直像是挂在缰上,努力攀爬,当终于坐到了马鞍上,小家伙脸上显出一种如释重负又大功告成的喜悦与自得。
只是没有想到,一抬头,看到自己老爸就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