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术后第四天,蔺君尚小心翼翼守着她四天,终于能将人抱进怀里片刻,对于熟悉的身躯甚是想念。
之前三天她术后的状况太明显,他照顾她时看她那么难受连碰她都不太敢,今天看她状态不错,是要抱着,才能慰藉心中的想念的。
原来即便那个人在眼前,不能拥怀仍是不够。
入夜,静谧的病房,两人都享受着片刻的亲密,怀里的人清瘦若无骨,虚弱倚靠着他胸膛,原本怎么吃都不见长肉的她现在抱起来甚至有些硌手,这样的感知让他心中更是酸胀。
一直有淡淡的叹息在头顶,情天微微闭着眼,感受着那人抚在她手臂上的温度,隔着病号服的布料,能感觉那熟悉的大掌握着她时传来的温热,给她安心的力量。
“你辛苦了。”
她轻声道,蔺君尚在她额迹轻吻了一下,“知道我辛苦,就赶紧好起来,补偿我。”
唇角不觉扬起淡淡弧度,她搁在膝上的手被他另一手握着,男人微微粗粝的大掌触感真实,覆在她的手背,嗓音听来低沉温厚,格外舒服。
“需要怎么补偿?”
“唔……”身后男子想了想,靠近她左耳,语调愈发温沉:“陪我一起过年,属于我们的第一个新年。要跟情天一起守岁,我们可以沏一壶热茶,坐在茶室一起看窗外山下的城市灯火如昼,迎接新一个来年。”
“要在松云居外放烟火,燃一地的‘满地珍珠’,看着它们一簇簇银珠洒落。情天还可以在远处看着我放礼炮,我们家的天空盛景由我来制造,情天负责赏脸观看就好。”
“如果睡不着,我们还可以连夜驱车去万佛寺,历年来大家都争抢在佛前上第一柱香,我们可以去凑凑热闹,沾沾庙里的香火气,祈愿新一年一切平安顺利。”
男子的声音甚是催眠,听在情天耳中似真似幻,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却因为身边陪伴的人不一样,而让人变得满怀憧憬。
她记得自己曾跟他说过,小时候最喜欢在过年时放的烟火是“满地珍珠”,那样一片片银色的珠光燃起如柳枝,一粒粒珍珠般的光洒落满地,是她最深刻的新年记忆。
蔺君尚低头看怀里那人,她唇角淡笑,却已经睡着了。
现如今刚恢复起来的她,因为身子虚精神不济,总是醒来一段时间又迷糊睡去。
抱着她静默良久,安静得相贴的身体彼此的心跳都清晰,他的是属于男人的有力而微快,她的则因为病中微缓,呼吸还算均匀。
“这一切,有你才有意义。”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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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缓缓流逝,转眼一周过去。
不管窗外的世界如何严寒,病房中始终一片温暖。
1月26日,情天身体又恢复了一些,能够试着下床扶持行走。
蔺君尚紧张地陪在一旁,看着她术后第一次下地,站在床边,伸手虚虚护着。
尝试慢慢行走,身体虚弱腿脚还有些虚,头疼减轻但仍是晕,所以不敢动作太大,扶着床沿慢慢迈开一步步。
头重脚轻,脚下像踩了棉花,很虚浮,但因为身边有人护着看着,她很安心。
往前走了三四步,身边男子就关切道:“今天试试就好,不着急,我们慢慢来。走几步适应一下,明天再继续。”
在她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及时扶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她也没有逞强,让他扶着重新躺回床上,躺了一周,第一次下地的感觉竟然如此感慨。
唯有在生病的时候,才知平日健康时看来寻常的事情多么珍贵。
当沐少堂再打来电话,蔺君尚终于让她亲自接。
电话中沐少堂很关切,问她各种各样的感受,因为替她拿着手机,站在近前的蔺君尚多少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对于那人的啰嗦有些蹙眉,怕影响了妻子休息,不让多说,匆匆几句就让他们结束了。
情天看着那人将手机挂断放回床头的柜子上,说不出好笑,“少堂挺怕你。”
坐在床边的男子伸手来轻轻拨开她耳边的发丝,袖口掠过她的脸畔带着熟悉的味道,清冽的雪松木调混合微微的烟草味,干燥好闻。
“他还算可教,最近沐氏没有出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
这是来美国之后蔺君尚第一次提及沐氏,此前他只希望她一心就医。
情天转头看窗外,拉开的窗帘看到外面的落雪,天是清淡的蓝白色,空旷幽远,树木裹着银白,此前病中她无心去看,其实这已经不是她来这里下的第一场雪。
格外想念户外的世界,但才刚开始下地行走的她要一步一步来。
人生总是如此,某一个阶段总是不能急躁,上天磨炼人的心性教会人要有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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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
一周过去,一直未见女儿归来,人也联系不上,白慧开始有些担心。
说是外出散心,但以往也没有这样不联络的情况。
白慧试着给沐尹洁手机再打,依然是关机,握着手机坐在家中沙发上,感觉不太对。
思来想去,为了女儿,不得不联系沐益诚。
沐益诚却也没有女儿的消息,说不曾见过她回沐家。
已经离婚的两人通话的话题仅限于女儿相关,一周都没有任何消息,心中担忧逐渐扩大,沐益诚说会让人去找找。
挂了通话,白慧思忖过后,回了一趟白家。